普利亞海鮮與麵食之旅

海的味道是否讓你食指大動？普利亞大區（Puglia）是義大利的「海鮮重鎮」與歐洲的「麵食之鄉」，而這兩樣東西在充滿魅力且遊客尚未人滿為患的首府巴里市（Bari）都吃得到。你一定要品嘗普利亞最具代表性的美食，包括海鮮與義大利麵。

巴里市忙碌的濱海漁市碼頭上，滿臉風霜的漁夫正用木板拍打他們捕來的章魚，經過五分鐘的軟化處理，再把章魚放進桶裡的海水清洗乾淨。維多（Vito）的臉上堆滿微笑，他拿著一隻大章魚走進儲藏室，出來時手裡拿著一把長?，從海港裡把一桶海水?上來準備清洗章魚。「我當漁夫已有七十年了，」他說，「八歲就跟著我爸捕魚。」清洗乾淨後，維多把章魚擺進柳枝編成的籃子裡把水甩掉，這些動作非常重要，因為巴里人喜歡生吃海鮮。

碼頭上，一位叫馬烏里奇歐（Maurizio）的年輕漁夫正在兜售當地人最愛的海產海膽（Ricci Di Mare）。他把海膽剖成兩半，展現出甜美的橘色海膽肉。生吃章魚觸鬚時通常配冰啤酒，而這也是當地人最愛的開胃菜。部分餐廳知道某些食客會覺得生吃章魚觸鬚噁心，因此也提供烤章魚鬚。例如巴里市舊城區的市中心，一家隱身於石造拱廊裡的亞皮耶酒館（Osteria Le Arpie），烤章魚（Polpo Alla Brace）就是他們的熱賣名菜。

巴里市充滿古樸風味的街道上，有許多婦女坐在家門外的木桌邊幹活，跟過去她們的母親與祖母一樣，用手工方式製作麵條。這種義大利麵叫作Orecchiette，意思就是「小耳朵」。安潔拉．拉斯特拉（Angela Lastella）用老舊木勺舀出一些金黃色的粗粒小麥麵粉，並在麵粉裡面加水，分量都得靠感覺拿捏。她製作這種麵條已經超過五十年，「小時候就學過了，」她說，「若後來才開始學，難度就比較高，學任何東西都是這樣的。」用形狀適當的義大利麵來搭配醬汁也是一門藝術。安潔拉也會製做形狀像一個個迷你熱狗麵包的「貝殼」義大利麵（Cavatelli），她說：「我們可以搭配海鮮一起吃。」在普利亞南部，「小耳朵」通常淋上番茄醬或義大利肉醬，但巴里人喜歡搭配「油菜花」（Cime Di Rapa，英文Broccoli Rabe）。想吃這種當地菜餚，可去天花板是圓頂狀的佛德利可客棧（La Locanda Di Federico）。這家餐廳位於巴里市舊城區，廚師把油菜花的微苦嫩枝放進橄欖油、大蒜與鯷魚裡烹煮，調製出一種能滲入麵塊隙縫裡的醬汁，讓每一小塊麵都很入味。

伊特利亞谷（Valle d’Itria）則是普利亞大區最具田園風味的地方，景致起伏不大，處處山城，每個小鎮的風格與建築皆有不同。阿爾貝羅貝洛（Alberobello）的特色，是四處林立的「圓頂屋」（Trullo，屋頂是圓錐狀的傳統房舍），看似一片起伏有致的斗笠海，屋頂是用當地石材堆砌而成，狀如魚鱗。阿爾貝羅貝洛最早建於十四世紀，房屋牆壁之所以採乾砌工法（Dhrystone），是因當年領主要求若有人遲繳什一稅，就可輕易把房子拆除。每間圓頂屋裡都有相當於四人帳棚的寬敞空間，而且都是好幾間蓋在一起，讓一家人居住。蒙提區（Monti Quarter）有一千多間圓頂屋；在雜亂的阿亞．皮可拉區（Aja Piccola）數量則約一半。這種奇特的城鎮景觀吸引很多旅客，有些人則遁入較安靜的偏僻小巷裡，藉此回味小鎮的往日風味。

奧斯圖尼（Ostuni）就像糖果一樣亮晶晶，它矗立許多豪華宅院，是山區城鎮裡面最華麗的一座，四周交織著無邊際的橄欖樹林。橄欖樹生長在銹紅色的土地上，金黃色的橄欖油讓伊特利亞谷的城鎮獲利豐厚，許多大型農舍散落在四周山丘上。其中一家農舍叫作馬塞里拉．布朗卡提（Masseria Brancati），主人柯拉多．羅迪歐（Corrado Rodio）的聲音跟他自製的優質橄欖油一樣豐潤。這種油的口感多層，有水果味，但也有點辣味與輕微苦味。

柯拉多走進一棵古樹的空心樹幹裡，他說：「最早把橄欖樹種成一排排的是羅馬人，他們不論興建什麼都很整齊。但梅薩比人（Messapii，移民至此的古代印歐人）在他們之前就已開始種植橄欖樹了。」而遠處有台拖拉機緩緩行進著，「這種薩倫提納橄欖樹（Salentina Olives）是此處特有品種，你所喝的薩倫提納橄欖油，可說是一種古早味。」他又走進一棵至少有兩千歲樹齡的古木裡，「我們曾經試過，這棵樹可以塞得下九個人與一隻狗！」他自豪的說。

接近奧斯圖尼時，你能看見幾座具防衛功能的堡壘。這座古老城鎮裡的白色街道宛如迷宮，處處茉莉花香。魯坎托尼歐．布翁鳩諾（Lucantonio Buongiorno）所開設的骨董店，就位於鎮上最大的街道上。「當年，農業是門能讓人賺大錢的生意。十九世紀時，如果你有五千棵橄欖樹，就能夠住進鎮上的某間豪華宅院裡，」他邊說邊比手畫腳。時代也許改變了，但普利亞地區的生活簡單而美好，帶有一種豐饒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