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欄 Columnist

一個沉睡的旅人

2015/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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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舊金山的漁人碼頭,我拿著相機在街道上試圖尋找一點值得留影的對象。忽然看到了一個完全靜止的畫面。在一個小咖啡館門口的座椅上,他睡得那麼熟、無聲無息。四周嘈雜的車水馬龍聲,對他完全不產生任何作用。旁座喝咖啡的人,也好像沒有感覺到他的存在。

我看著靜止的他。他是太累了嗎?桌上沒有飲料,而旁邊椅子上的袋子裡,好像有幾件衣物。難道他是個流浪漢,一個無家可歸的人?

他一動也不動……或者他只是個酒鬼。他的頭頂已全禿,一圈亂髮也懶得整理。看桌上斜放的鴨舌帽幾乎都快掉到地上了!即使掉到地上,又怎麼樣?我已對人生不抱任何希望了!還在乎那一頂帽子嗎?

忽然間,我注意到桌上有一把已快枯萎的紫色小花。多不可思議啊!一個可能是流浪漢,或是酒鬼的大男人,居然會摘一把小花。他預備把這些野花獻給一個他心儀已久的女士?但是對方並不知道,或者對他沒有興趣?

或者是心愛的她已不在世了。酒後,在路旁看到了她生前所喜愛的野花,觸景生情拔了一堆,坐在咖啡座上,想著心愛的她,以及以前甜蜜時光。睡著了,夢裡輕輕牽著她的手:「親愛的,看我剛給妳摘的小花。」

我拿起相機輕輕按下快門,生怕快門聲會破壞了他的夢境。然後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因為我已不忍繼續看下去了。

陶爸說:上天是公平的,祂也給了流浪漢作夢的權利。在夢裡你可以擁有榮華富貴,你也可以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當然你也可以是一隻蝴蝶,而且說不定你夢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是莊周,那不也很有趣嗎?

小檔案_陶傳正

奇哥有限公司董事長,1946年生,24歲進家族事業、28歲創奇哥。熱愛音樂、演戲、自助旅行。自言:沒歌可唱就演戲;沒戲可演,就在家寫遊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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