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的第一印象

在許多本地酒迷心中，澳洲出產的夏多內（Chardonnay）白酒總是飄散著奶油爆米花、香草冰淇淋、椰子仁蛋糕等烘焙系的香氣和甜潤脂滑的口感，但其實十餘年前，澳式夏多內就早已不再是這樣了，卻還一直在台灣酒迷心中無端的流行著。也許，跟初戀情人一樣，第一印象總是最揮之不去的魔咒。對於一個在法國之外，全世界最精彩多樣的夏多內產國確實可惜。

這種因應一九八○與一九九○年代美國市場喜好的酒風，在進入二十一世紀之後就逐漸不具賣點，由更早採收，減少新橡木桶，更乾淨透明，具生命力的夏多內接替成主流，在澳洲甚至一度出現口感極其酸瘦，噴著硝石火藥味的小流行。此一轉變讓地區風土變得更加重要，瑪格麗特河（Margaret River）、阿德雷德丘（Adelaide Hills）、亞拉河谷（Yarra Valley）、塔斯馬尼亞島（Tasmania），甚至炎熱的獵人谷（Hunter Valley）都是明星級產區，常能釀出具地區風味，卻也爽脆多酸，結實有力的頂尖夏多內白酒。

二○○七年第一次拜訪摩林頓半島（Mornington Peninsula）時，就發現當地的夏多內白酒常有一股別處少見的冷冽風格，甚至比當地已聲名遠播的黑皮諾更為獨特。相隔十二年再訪，品嘗到的夏多內除精細有活力，也比過往多出許多細節變化，常可看出因高低海拔與山坡朝向的差異所反映的風土滋味。平均水準之高甚至超越前述的明星級產區。

當地一家叫作「拖拉機十分鐘內可到」（10 Minutes by Tractor ）的老牌名莊正是最好的寫照，自有的三片葡萄園都離得很近，正是詭異酒莊名稱的由來。各園中的夏多內都一樣用極簡的技法釀製，但喝來或硬實高挺、或豐盛飽滿、或精巧飄逸，各有表情。曾以為唯有像布根地（Burgundy）那樣位處種植極限，且有悠久歷史傳承的產區才能達到這樣境地，現在看來在這個澳洲的小半島上，也一樣可以。

摩林頓半島的夏多內也許會是除掉澳式夏多內刻板印象的最佳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