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鬍子也能釀啤酒？

一九九九年，知名啤酒指南作家、人稱「啤酒獵人」的麥可‧傑克森（Michael Jackson）用銳利的筆，把美國奧勒岡州的波特蘭拔尖為世界啤酒首都。德國慕尼黑、比利時布魯塞爾，都比它更有名氣，憑什麼是波特蘭？

當我戴著一圈用來試酒、潔淨味蕾的椒鹽卷餅項鍊，坐上Brewvana啤酒導覽團的巴士，同車來自加拿大、墨西哥與美國加州的旅客皆為啤酒而來。繞著波特蘭市區輪轉，十數杯啤酒下肚，整座巴士鬧哄哄的，氣氛完全喝開。開始有點懂了，啤酒極樂聖地（Beervana）波特蘭，連啤酒都如此古怪。

波特蘭人口約六十萬，比不上美國許多大城，卻擁有七十二座啤酒廠，比世界上任何城市都多。每年七月在波特蘭水岸公園（Tom McCall Waterfront Park）舉辦的奧勒岡啤酒節，吸引約八萬名啤酒愛好者參加，堪稱世界上最大啤酒戶外派對。

啤酒不外乎由四種成分組成：水、麥芽、酒花和酵母，波特蘭占盡天時地利人和。波特蘭人用布爾溪（Bull Run）的水釀造啤酒，「這種水不但純淨，且為軟水，我們不須多做處理，就超適合釀酒。」Brewvana創辦人艾希莉‧薩爾維蒂（Ashley Rose Salvitti）解釋。

而且，美國僅有三間酵母實驗室，其中兩間就在奧勒岡。奧勒岡、華盛頓與愛達荷等美國西北部三州，更主宰美國酒花生產，全美超過九成五的酒花皆從此地而生。波特蘭的酒廠容易自種或取得新鮮、大量與多種類的釀酒原料，種種原因把波特蘭啤酒推上世界等級之巔。

啤酒也講究「吃當季」

當然最關鍵的是，波特蘭鬥創意、鬥味道，實在太會玩了。我們走進Rogue Ales & Spirits的酒吧，留著波特蘭男人正字標記落腮鬍的酒保，豪氣扭開生啤酒龍頭，斟滿啤酒，酒杯上緣幾乎溢出滑潤的泡沫花。架上擺滿Rogue征戰八方的獎盃，不誇張，自一九八八年創立以來，它橫掃約一千八百個國內與國際獎項，包括美國精釀啤酒界的奧斯卡Great American Beer Festival Awards。

Rogue員工為我們端上的是蜂蜜科隆啤酒（Honey Kolsch），酒花味略淡，帶點蜂蜜香。蜂蜜可是從他們自家農場採收。Rogue擁有一座五十二英畝的農場，出產酒花、麥芽、南瓜與榛果等作物。

「最初因市場酒花短缺、價格升高，我們決定自種酒花，」Rogue總裁布萊特‧喬斯（Brett Joyce）說，「現在我們很享受創造與挑戰，這是一種『為什麼不？』的精神。既然成功種了酒花，何不試試別種作物？」如今Rogue生產八種酒花，今年夏天將再增添兩種。九月採收南瓜，屆時將出現在南瓜啤酒（Pumpkin Patch Ale）裡。跟著時令的啤酒，永遠最在地新鮮。

但我最想找的，其實是一款以鬍子釀的酒。二○一三年，Rogue推出一款由釀酒師約翰‧梅爾（John Maier）從自己鬍子提取酵母發酵的啤酒Beard Beer。發布當天適逢愚人節，許多媒體還以為是一場玩笑。「我覺得很好玩，酵母處於大自然、無所不在，約翰發現啤酒的魔法，讓人們進而思考酵母從何而來。」喬斯說。

啜飲一口鬍子啤酒，入口清爽、香氣撲鼻，些微類似檸檬香。「這會是你這輩子喝過最好的鬍子啤酒。喝起來不像鬍子，對吧？」喬斯眨眨眼。咦，所以鬍子到底是什麼味道呢？甩開腦海裡想像的鬍子味，重回Brewvana的啤酒巴士。體驗波特蘭啤酒文化的最佳方式，建議參加一場當地啤酒導覽，有些為步行導覽，有些則搭乘巴士或自行車。例如BrewCycle由十二人共騎協力腳踏車，穿梭各酒廠，非常趣味，但在騎腳踏車路程中，可不能大灌啤酒，否則就危險了。

到小學拘留室暢飲吧！

我們沒有如此顧慮，可杯不離手。這次參加的是Brewvana「啤酒先鋒（The Beer Pioneers）」主題之旅，由導覽員艾蜜莉（Emily）駕著巴士，領成員巡迴波特蘭三大特色酒廠：一九八四年創立的Bridget Port、Widmer Brothers波特蘭最老酒廠，以及由小學改建而成的酒廠McMenamins。艾蜜莉發給每人一只啤酒杯、一圈椒鹽卷餅項鍊。每家酒廠，各暢飲四款啤酒，喝到我舉手投降。

波特蘭酒廠各具個性。在Bridget Port，必嚐含有五種酒花的經典印度淡色艾爾（Indian Pale Ale），色澤金黃，略帶柑橘香，啤酒花苦味強烈。Widmer Brothers則是波特蘭最大型酒廠，一年生產約七十萬桶啤酒，艾蜜莉推薦小麥啤酒（Hefe）。「相較於大麥啤酒甜分較多、口感平順，小麥啤酒較醇厚。」她解釋。

McMenamins最讓我大開眼界，由甘迺迪小學（Kennedy School）改建的酒廠，保留過去的黑板、教室與體育館，竟結合旅館、電影院與酒吧多角化經營。可以點啤酒帶進電影院，邊吃爆米花，或者來到學校以前的拘留室，現已成了拘留酒吧，喝威士忌、抽雪茄，大人肯定很想在這兒被拘留。但，請不要在走廊上奔跑，啤酒可能會灑一地。

「我們希望讓不愛啤酒的人，也能在這兒發現啤酒的樂趣。」薩爾維蒂說。波特蘭就是如此充滿可能性，啤酒萬歲。

小檔案_Brewvana啤酒之旅

網址：www.brewvana.com
地址：2580 NW Upshur St, Portland, OR
電話：+1-503-729-6804
費用：69∼89美元（約合新台幣2,200∼2,850元），中文導覽140美元（約合新台幣4,490元）

小檔案_Rogue Ales Public House & Distillery

網址：www.rogue.com
地址：1339 NW Flanders St, Portland, OR
電話：+1-503- 222-5910

小檔案_Bridget Port Brewpub

網址：www.bridgeportbrew.com
地址：1313 NW Marshall St, Portland, OR
電話：+1-503-241-3612

小檔案_Widmer Brothers Brewing

網址：www.widmerbrothers.com
地址：929 N Russell St, Portland, OR
電話：+1-503-281-2437

 

小檔案_McMenamins Pubs, Breweries & Historic Hotels

網址：www.mcmenamins.com
地址：5736 NE 33rd Ave, Portland, OR （Kennedy School）
電話：+1-503-249-3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