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何人不愛花

每個人旅行的目的都不盡相同，大部分人都是去觀光，看些風景人文。去多了，就想換換花樣，有的人專門出國聽音樂會，有的人去博物館，還有的人掛了一脖子的望遠鏡及照相機，到處看小鳥。當然也有人是專門看各種奇花異卉，陶媽就是其中之一。每次我在規畫旅程時，她都會問我有沒花？我說不見得，她也會退而求其次，再問有沒有大樹？

但她也不是每種花都滿意。像是北海道及普羅旺斯，她就覺得種得一條條的，像七彩布鋪在地上，有點不自然，溫哥華島的布加花園又太人工，就連荷蘭的庫肯浩夫鬱金香花園，她都覺得有點土。我問她：「到底怎樣的花，妳才滿意？」她也說不上來，反正就希望花是自然長在土地上，至於怎麼才算自然？沒有一定標準。有一年秋天，我們到普羅旺斯時，住在一個小村莊的民宿裡。每天開著租來的小車到處逛，幾乎附近的幾個村落都跑遍啦！秋天已沒有薰衣草了！但我們二老都對薰衣草興趣不大，因為它有個樟木箱子的味道，這味道我從小聞到大，除覺得它刺鼻外，實在一點都不能算是香。

有天經過一條鄉間小路，看到路旁有一大片紅花，二老急忙把車停下，走到路旁想好好照幾張相，只見一個光著上身的年輕人，在花田裡發了瘋似的東奔西跑。等他跑累了走回田埂，我問他在幹什麼？他說，這些是罌粟花（Poppy），花期只有一個禮拜就要謝，它唯一用途就是成為肥料，與其這樣結束生命，不如讓他過過癮，在裡面狂奔一陣子，也算爽到啦！

陶爸說：我們可沒學他一樣在裡面亂跑。走在花間，看著站在花叢中陶媽一臉滿足的表情，終於了解她喜歡什麼！我呢？忽然想到小時候在常去的一家山東飯館「會賓樓」的盤子上看到的一句話「試問何人不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