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綠的綠酒

顏色，是葡萄酒最通用的分類法，除了最常見的紅、白與粉紅酒，法國侏羅區的黃酒和義大利以白葡萄泡皮釀成的橘色酒，都是頗為少見，口味深奧難懂的菁英酒種。但葡萄牙產的綠酒（Vinho Verde）就不同了，是價格低廉的大眾國民酒，酒精度低，微有氣泡，酸味雖高，但微帶甜味，清爽可口，簡單易飲，非常平易近人，是相當通俗的酒種，幾家商業大廠產的綠酒，不只在葡萄牙，歐美的超市裡也頗為常見。

歐洲的傳統產區大多以地名命名，Vinho Verde雖只產自葡萄牙北部的Minho區，但出產的酒卻是以顏色為名。綠色的意義其實是多重的，這邊有葡萄牙最潮濕多雨的氣候，葡萄園位在丘陵起伏的翠綠風景之中。受到大西洋的影響，缺乏葡萄最愛的乾熱氣候，這裡的葡萄較難達至正常的成熟度，常常還未全熟，帶青綠就採收。因為熟度不高，釀成的葡萄酒酸度相當高，常顯酸瘦，正符合葡萄酒品嘗中常用綠色來稱呼酒體薄弱卻又多酸的葡萄酒。

不只如此，這些綠酒大多在年輕剛釀成時即裝瓶上市，而且習慣趕早飲用，採收完數月間就已上市，正是「尚青」的葡萄酒，也因為年輕，極透明的酒色自然也帶點綠色。從任何角度想，都是不折不扣的綠酒。

在此一片綠色的世界中，也有一些葡萄，如產自北方與西班牙隔著Minho河交界的Alvarinho，果串小一些，產量少，可以比較早熟一點，釀成酒體更深厚一些，酸味柔和一點，不留甜味反能更均衡迷人的白酒。這些不太綠的Alvarinho綠酒讓通俗的綠酒也能有菁英的滋味，不再一味討喜，也能多一些靈魂，甚至也能耐久，變化出更多變的陳年風味。

三日的旅程中，最讓我驚豔的並非已在國際間流行起來的Alvarinho，而是酒精度極低，鮮少能夠超過一一%的Loureiro葡萄，在菁英酒莊，如Quinta do Ameal手中，釀出酒體輕盈飄飛，帶著精緻白花香與新鮮茴香草氣息的葡萄牙弱滋味。在葡萄酒世界中，沒有其他地方的品種能如此輕易的達至如薄紗輕飄，卻又堅韌緊密的曼妙質地。

小辭典_Alvarinho

原產自伊比利半島西北部，西葡交界的白葡萄品種。在西班牙稱為Albariño。果串小，成熟度佳，頗適合潮濕涼爽的大西洋岸氣候。釀成的白酒常有檸檬與柑橘的乾淨香氣，有時也有些熱帶果香。酒風清新多酸，較不適木桶培養，是西葡兩國最佳的白葡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