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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做夢》6個平凡人登七頂峰 為台灣寫紀錄

2015/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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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八一年,四十九歲的華納電影總裁Frank Wells,為攀爬七頂峰(世界七大洲的最高峰),毅然辭職投入訓練。登上世界最高的七座山是他的夢想,但風險是:以這樣的年紀,是否能夠安然回來?回來之後還有這麼高薪的工作嗎?

「夢想比什麼都重要!」今年參加台灣攀登七頂峰計畫的黃致豪以此解讀當年Frank Wells的行徑。黃致豪本來是美國科羅拉多大學資訊科學博士候選人,只要再花一年,就能做完論文順利畢業開始工作。但為了七頂峰,他決定把取得學位的計畫往後延。

如果黃致豪在美國就業,平均年薪約新台幣三百萬元,延後兩年畢業,等於是損失六百萬元。「大概會有九九%的台灣人說我瘋了!」但黃致豪自問,如果Frank Wells都可放棄年薪千萬的工作,我為什麼不行?「更何況,我比他還年輕!博士學位可以等,但一生夢想要及時把握!」

七頂峰,是世界七大洲最高峰。包括:亞洲的聖母峰、歐洲頂峰厄爾布魯斯峰、非洲吉力馬札羅山、北美洲麥肯尼峰、南美洲阿空加瓜峰、大洋洲卡茲登茲峰、南極洲文森峰。從海拔最低的卡茲登茲峰四八八四公尺,到最高的聖母峰八八四八公尺,總高度是四三三一九公尺,相當於一○‧八座玉山的高度。



拚紀錄 花三年登七座山

在登山專家心目中,完成攀登七頂峰,「比拿奧運金牌還難!」二○○四年雅典奧運,發出的金牌數量就達三百零一面,但是全世界只有八十二人完成登上七頂峰,其中沒有台灣人。

不過,「零」紀錄即將被打破。在歐都納公司贊助下,有六個台灣高手,將從七月二十九日開始從攀登俄羅斯的厄爾布魯斯峰,在二○○八年底前,完成七座頂峰的攀登。

這一趟旅行,除旅程艱鉅,參加者還面臨人生抉擇。因為,每個人都必須空出二至三年的完整時間,接受密集而艱鉅的訓練。這段時間,即使得到主辦單位的金錢奧援,和家人朋友的體諒支持,但卻無法繼續原本的學業或全職工作。換句話說,就是叫你花三年去爬七座山,最後可能失敗落空,還換得一身病痛。

有誰會如此「自找麻煩」?難以想像的是,全台有三十個人自告奮勇爭取這個機會。最後,包括黃致豪、十年前第一位登上世界最高峰聖母峰的華人女性江秀真、只差數百公尺就能登上聖母峰的伍玉龍……等六人獲選。

圓夢想 犧牲時間、金錢

對這些喜歡攀登高峰的人而言,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放棄學位、工作,是必要的機會成本。在這個時刻,以自己的生命做為籌碼,前來挑戰的選手們,都把登上七頂峰的夢想,視為「完成自我」的方式。時間跟金錢,只是必要的小小犧牲。

黃致豪認為,去過七頂峰,就是「去過世界七大洲」,還有什麼能比這更刺激的旅行?現在的他,每個星期都要攀爬一座四千公尺以上的高山,花八到十小時健行來回訓練體能。

他念的科羅拉多大學,三十分鐘車程內就有四個天然攀岩場,一小時車程內可到達洛磯山國家公園,與著名的鑽石山壁朗斯峰。對登山一向有熱情的黃致豪,正進行中的博士論文,即結合興趣,設計出一套進行山難搜救的資訊設備。利用這次攀爬七頂峰機會,他正好可以蒐集論文所需資料,並進行設備測試。



黃致豪自認錢不多,但卻時常感到很富有。因為每當克服困難地形,跟隊友一起攻上峰頂,俯瞰腳下的世界,他心中的念頭就是:「台灣首富大概也從來沒這麼享受過吧!」

對這些體內潛藏著熱愛登山基因的人而言,有機會登上世界級的高峰,什麼都可以先擱在一旁。被列為唯一備取人選的二十八歲竹科工程師林佳欣就表示,如果能有機會成為正式選手,她會甘心為了攀爬七頂峰,而辭去工程師的工作,理由是:「我希望越爬越高!」

另外,六人代表之一的謝穎泝直言,這樣的旅行,才有成就感。「我不喜歡舒服的旅行,要我只逛景點不爬山,不就跟觀光客沒兩樣?」謝穎泝不喜歡走已經有前人開好的「傳統路線」,反而喜歡拿著等高線圖,去勘查沒人走過的路徑。

他念陽明大學醫技系時,就曾為了挑戰七千一百公尺的印度怒峰(台灣至今無人登頂成功),延畢一年。醫技系只要念四年,但謝穎泝先是為了接登山社社長而延畢一年,後來得知有機會在七、八月間爬怒峰,他擔心自己畢業後得馬上入伍當兵,經過兩年延宕,不管是攀岩技術,或是登山體能都會退步,因而為登怒峰再延畢念「大六」。

可惜後來簽證出了問題,怒峰沒去成。而這次的七頂峰之旅,挑戰更勝怒峰,謝穎泝說什麼也要爭取。在醫學院學放射的謝穎泝,本來早就該是醫院裡的專業放射師,但他卻「不務正業」,除了偶爾幫幫父親的忙,其他時間都花在爬山跟教人爬山。

當年帶謝穎泝進登山社的同學,已是有妻兒的正職醫生,看到謝穎泝還在爬山,不解的問他:「你怎麼還在玩?還不快去娶妻生子,成家立業?」謝穎泝吐吐舌頭,說自己就是愛探險。

在世俗的眼光中,謝穎泝拿不出任何頭銜顯赫的名片,看似一事無成。但他卻毫不在乎,因為透過爬山,他可以探索很多未知的地方,這才是「成就自我」的方式。



登珠峰 換來不凡人生體驗

站在世界最高點的感覺如何?曾登上聖母峰的江秀真回憶當年:「就像一場夢!在那裡是在挑戰生命的極限,學習去體會自己的極限在哪裡!」她的語調略帶激動。

在缺氧又高壓的大山上,每個人都跟自己的生命極限搏鬥,她曾經看過隊友的門牙,因為壓力過高,而突然從口中彈出。也因為環境長期缺乏氧氣,人體的循環代謝變得很差,不容易排泄,傷口也不容易癒合。

江秀真回來後,因為長期的雪地光線反射,眼睛出現了嚴重散光。但她並不後悔,人生觀也轉了一大圈,她覺得自己是如此的幸運,才能有如此不平凡的人生體驗。在生死邊緣走過之後,回到現實社會,讓她更珍惜生命的價值。

對江秀真來說,登上高山的體驗,超出結婚成家、或是賺錢立業。其中運氣成分很大,但卻也是最迷人的理由。也因此,她決定再一次面對極限。她強調,最珍貴的不是結果,而是找到一群志同道合的夥伴,接受訓練與前往攀爬的過程,這才是這趟旅行最重要的意義。

人生夢想千百種,登山只是夢想的一種形式,但登七頂峰的行動,讓這六個如你我一般的平凡人,因為追求夢想的決心和毅力,而顯得不平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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