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沖煮方式，適合紅茶嗎？

「咖啡道具可以用在紅茶上嗎？」這是近幾月來，我正熱中思考、且與多位咖啡友們反覆交流的話題。此契機緣起於魚池日月潭，雖然是台灣首屈一指紅茶之鄉，但有趣是，卻連三年舉辦「台灣咖啡12強＋1邀請賽」，各方高手雲集，今年焦點開始擴及紅茶，遂有了這樣的討論。

有別於近代咖啡領域不斷推陳出新的沖煮技法、思維、器具，紅茶世界卻始終定於一尊：茶壺置茶、水沖、浸泡出味、倒出……百年來幾乎未曾有過太大革新。咖啡則不然，在最古老的壺煮之後，手沖、法式濾壓、虹吸式塞風壺、摩卡壺、起源於台灣的聰明濾杯、正時興的愛樂壓（AeroPress）……以至充入氮氣以增加活潑度的冰飲法都問世；連機器都分美式滴濾、義式濃縮，還有結合虹吸式濾浸與高溫蒸汽噴灑的蒸汽龐克咖啡機（Steampunk）。

但出乎鑽研紅茶多年且也同時熱愛咖啡的我的認知，兩者之沖泡原理其實存在著根本上的歧異。比方紅茶溫度與浸泡時間都比咖啡來得高而長，咖啡器具常見的玻璃與塑料材質相較於陶瓷茶壺來較不利蓄熱；還有壓力——我在書中、課堂上長年反覆諄諄叮嚀的紅茶沖泡要義：「千萬不要擠壓以免出現澀味，茶葉越是自由自在旋轉跳舞，越能成就優美的茶香。」但對咖啡而言，卻一點不是負面條件，反常因此衝激出迷人的厚度與芬芳。遂而近期，大部分的實驗成果，操作與升溫蓄熱得宜，在香氣上或能有不錯的表現，尤其Steampunk所撞擊出的奔放香度更讓人印象深刻；但多少在澀味上還是稍嫌太過，且茶韻不足。

卻讓我就此萌生不同面向的想法：以生活茶飲角度看，澀味固然不利純喝，但若是調飲，比方奶茶、果茶等卻成不可或缺的要件，能讓紅茶與其餘素材旗鼓相當、共鳴和合。過往西式做法常以切碎方式加速加倍茶單寧的釋出，卻因之失了香氣的雅逸清芬；對此，若改以咖啡方式沖紅茶，會否為紅茶調飲創造更多可能性？值得進一步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