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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花道

從死亡中領悟滅寂的美麗

2015/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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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具有特殊的島國民族性:對於一件日常小事,有鑽研到極致的態度。尤其是從其文化核心—禪學,衍生出的茶、花,與書法等核心技藝,更力求透徹。因此,全世界各民族都在插花,唯獨日本把花藝當作一門學問鑽研,成為花道,至今衍生出一百多種流派。日式花道主張具有禪意,早已昇華到能藉由各種素材,傳達抽象的意境與哲學,超越重視純色彩美學的西方花藝。演進至今,一九二○年代獨立出來的草月流就主張:任何素材都可以插出極具風格的作品。例如,以腐木、枯葉、樹皮為素材,可以看到日式花道打破界線的美學創意:

腐木如何成為花器?

訣竅:用小朵花凸顯它的紋路之美

夏季,公園和校園修整樹木,常有大量的廢材,那就是天然的花器。找出可以站穩定的一段木頭,橫或直,轉動各個角度讓它平衡,觀察其紋路、姿態,關鍵是表現它的表面紋痕和姿態。用小朵花組成塊狀,想像是一塊塊色塊,要去鑲嵌在天然成形的雕塑品上就對了。剛起步可以先挑白色小花,搭配一種彩色花,熟練了再挑戰兩種相近或對比色,最多不要超過三種。

枯葉如何成為主角?

訣竅:將它的生命循環當主題

被蟲蛀得滿是洞的枯葉,為什麼顯得美?這就是日本花道的特色:不避諱談死亡。日式花道常以生老病死的循環為主題,不但有含苞、盛開的花朵,也加入枯枝、蛀葉,甚至以後者為主角,展現孤寂之美。

枯葉的卷皺、褐黃,常是非常美的。嘗試把它的一生當主題,會很有意境。例如同樣是麵包樹的羽葉,用鮮嫩葉鋪出大片綠色塊,前景是微枯葉卷皺的一角,其間用較小片的全枯黃葉點綴出抓眼的姿態和褐色塊,搭配在一起立刻經營出榮枯遞嬗的意境。全是葉片若較無表情,可選用花心明顯的素材搭配,如非洲菊、向日葵、百合,避用花心不明顯者,如康乃馨、重瓣菊。

樹皮如何成為花材?

訣竅:搭花有生氣,配果有哲理

行道樹要角白千層,層層脫落的樹皮也能當花材。使用時有兩個方向,一是大量使用,鋪陳出異於花卉,斑駁、紋路的塊面質感。關鍵就要放在如何賦予它生氣,而非一片殘破。例如使用姿態昂揚的花,如天堂鳥,或鮮嫩的葉,如黃金葛,注意花材最好帶有黃、褐色系較好搭配。二是少量使用,展現孤寂感。選用兩、三片小塊有特色的樹皮,盡量不用彩色花,輔以極少量的藤、果或乾材,把焦點放在樹皮紋路的表情上,哲學味就出來了。

日式花道,不分流派,有幾項美學特色。第一、少即是多。從最早代代居於京都六角堂池塘邊的僧人「池坊」一族,所發展出來的「立花」類型,就擅長用七到九枝的少量枝條,但利用高低前後,凸顯遠近感,最後表現出一片山野或嶺峰般的雄偉華麗。十八世紀甚至簡化為只有三枝的「生花」類型,更重視個別花材的姿態。第二、花材越少時,在講求禪意的日式花道中,角度代表許多意義和表情。葉尖方向、懸垂程度,高角度或可展現高昂,低角度或可表現幽婉情緒,或整理、固定三枝花材方向趨近平衡,用以代表天、地、人之間和諧的關係。都非常有日式獨特風格。

第三、素材越來越自由。其實從主流為立花的年代便開始,會使用漿果、枯枝,來表現生命循環中的結果、滅亡等意境。到了現代,包括蔬菜水果,如竹筍、掃帚,都在大型發表會上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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