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島

好友大邱有次在加拿大東部濱海一個山頭上，吹著涼風、看著大海時，忽然，由遠方吹來一片砂石，砂子越變越大，還來不及應變，這片已變得像大石塊的東西，緩緩降落在他的四周。此時他才敢睜開眼睛，發現是成千的野雁，正在四周吃草。

回家後，上網找這個位於魁北克省東部的卡士貝（Gaspe）半島，發現有個叫Bonaventure的小島，每年四月中，大量候鳥由佛羅里達州遷徙到這裡交配、產卵，等小鳥長大後，十月中再飛回佛州避寒。

九月中趁鳥還沒飛走，我們來到加東。午後即住進卡士貝半島的珮賽（Perce）小鎮民宿，第二天搭十點的渡輪登島，船是先繞到島後面，讓我們看在峭壁岩縫裡，能立足的地方，都擠滿了白色海鳥。鳥爸爸和鳥媽媽輪流下海捕魚，餵食尚不會飛的幼鳥。

到島正面的碼頭下船後，我們挑了一條穿越小島中間的林蔭小道。一出樹林，只見海岸峭壁沙地上，全是一種叫鰹鳥（Gannet）的白身、黃頸、灰嘴，還帶藍眼圈的海鳥。比北京鴨子略大，展翼約兩公尺寬。

人類加上我們夫婦，也不過十數人。鳥數少說也有上萬隻！我從沒看過這麼多鳥，沿著岸邊走了快半小時，還是沒有看到鳥群的邊界。我們聽到萬鳥「嘎嘎」叫聲，也看到雌雄二鳥磨頸的親愛鏡頭，看到最多的，是鳥兒也像人類一樣，愛牠們的下一代。

陶爸說：開始寫商周專欄後，好多朋友會告訴我他們去過的地方，其中有我去過的、也有我沒去過的。沒去過的，我會一個、一個去。謝謝大邱和他的天邊飛來一片砂。我可是第一次看到上萬隻的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