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裕森專欄〉非經典葡萄釀成的經典酒風

遇上天候條件嚴苛、多災難與病害之年，媒體常會用 「葡萄農的年份Millésime de vigneron）」來定錨，意思是考驗酒莊在葡萄園的本事，如何翻轉災害，最後釀成美味的葡萄酒。以混調不同品種為傳統的波爾多，在產區的基因中就內建了防災的機制，有哪個品種表現不好，其他品種可以幫忙補上。

新近上市的波爾多2021年，就是這樣一個歷經嚴重霜害，天氣冷涼潮濕，葡萄酒大量減產的多災之年。但對30多年的資深老酒迷來說，卻也是最多驚喜的一年。

冷涼晚熟原本是波爾多的環境特質，葡萄差一點沒熟，較易釀成高雅內斂的經典酒風，但氣候變遷帶來的效應讓這樣的年份變得稀有少見，在這之前的2018至2020年，以及之後的2022、2023年都是接連不斷破紀錄的乾熱年份，很容易就釀成過往不太常見，現卻已成常態的華麗型絢爛酒風。

現在波爾多酒業早已經習慣8月開始採收，不再成為新聞。晚熟的2021年，很多酒莊甚至9月底開採，10月才採完，彷彿回到1990年代，葡萄農可以安心的度完暑假，再回酒廠準備採收。

採收季末尾的好天氣，為2021年帶來一點翻轉的機會，生長季比較晚的葡萄，如卡本內蘇維濃或更晚的小維多（Petit Verdot）不僅避過春霜，也在季末有機會健康的完熟。

產自佩薩克雷奧良的2021年份經典歐巴憶堡。（圖片來源：林裕森提供）

歐巴憶堡（Château Haut-Bailly）在我心中是佩薩克雷奧良（Pessac-Léognan）產區內，酒風最優雅精緻的列級酒莊。2021年份因為早發芽的梅洛減產，採用了更多的卡本內蘇維濃，以及比往年多出3倍的高比例小維多。

雖然多了許多個性強烈，有獨特香料與花香，多酸多單寧的小維多，但配上冷系的年份特質，最終的調配卻讓酒喝起來仍是相當高雅均衡的協調風格，多一些久違的細膩草系香氣，以及充滿活力的爽朗酸味，正是一個完美的、非經典葡萄比例釀成的經典歐巴憶堡。

小辭典》佩薩克雷奧良（Pessac-Léognan）

波爾多市南郊的村莊級產區，葡萄園位處加隆河（Garonne）左岸多礫石的低矮台地，是波爾多唯一同時以紅、白酒聞名的世界級產區，有16家特級酒莊。紅酒通常以卡本內蘇維濃為主混調梅洛等品種，白酒則混調榭密雍（Sémillon）和白蘇維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