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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坑的家是植物的休養醫院。幾乎枯死的金狗毛蕨,回到山上不久綠意伸展,終於活回來。(攝影/陳宗怡)
深坑的家是植物的休養醫院。幾乎枯死的金狗毛蕨,回到山上不久綠意伸展,終於活回來。(攝影/陳宗怡)

沒有植物就沒有伊日生活,總經理黃禹銘的企業園藝學:每一種姿態,都是美的存在

2021/03/18

  • 文字 / 黃怡蒨、黃韋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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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車來到遺世偏僻的深坑社區。原本想望棲身自然別墅宅的人們,早早因為生活機能不便、濕度過高、生態太野等等因素搬離。沒了主人的法拍屋,成了植物蔓生的樂園,是這裡的景觀主調。

一棵細葉光潔的日本女貞樹迎面,在鐵黑色屋前以彎腰姿勢,邀我們入門。室內以大片暖木地板及不鏽鋼餐廚為設計基調。安放在空間中的植栽和藝術品,猶如德布西奏鳴曲裡重複迴旋起落的強弱音。身型高瘦的伊日生活總經理黃禹銘從擁有三面落地窗的廚房那一端走來,這房子是他周間生活的所在。室內外融合的盎然綠意,彷彿只要有光,他也和植物一樣進行著光合作用。

植物與藝術品是空間裡的最佳擺飾,更是靈魂裡的最美音階。(攝影/陳宗怡)

植物與藝術品是空間裡的最佳擺飾,更是靈魂裡的最美音階。(攝影/陳宗怡)

黃禹銘幾乎和植物畫上等號,但他卻說「沒有植物就沒有伊日生活」,事實上,三者之間已是密不可分。換言之,在生活中努力實踐綠色美學的態度,他也同樣運用在品牌經營上。

20年來,事業體以芳療產品為源頭、再到與老芒果樹為鄰的書屋、有機健康廚房到近年的藝術代理,如嫁接原理般的開枝散葉,無一不與植物相關。提倡的就是「好好生活、好好吃飯、好好睡覺、好好讀書」這幾件事。

面對市場生存競爭的殘酷,他卻浪漫的認為,先有靈魂再來談企業怎麼活下去。「這幾年大家都在KPI來、KPI去,其實我很害怕這件事。」他直言追求標準效能以及利潤管理,所展現的業績數字其實是落後指標,「選擇做的事情對不對、開不開心、有沒有意義,才是我們的核心價值。」

成立已7年的「伊日藝術計劃」就是一例,去年才開始獲利,但黃禹銘認為當代藝術也是生活的一部分,因此,長期支持年輕藝術家被看見的「藝術自由日」、到近來各地活躍的藝術計畫策展,他一路遵循自己的「植覺」。

這樣的經營核心理念下,進公司28年來,從快樂麗康企劃部經理到伊日生活總經理,歷經SARS、全球金融海嘯到COVID-19疫情的衝擊,沒有一年業績沒有達標。特別的是,去年在恐懼性消費的影響下,利潤率超標百分之60。

充滿植物的綠意露台,是與靈魂的共處互潤。(攝影/陳宗怡)

充滿植物的綠意露台,是與靈魂的共處互潤。(攝影/陳宗怡)

「去年也不是所有的芳療品牌都雞犬升天。」他強調,並不是每個香氛品牌都能有這麼好的業績表現,依靠的是和客戶長期累積和信任所致。

細看品牌產品中經常出現的Away和Awaken字眼,充滿和自然相應連結的符號。「芳香療法的單一化學式,都是對應身體的一把神秘鑰匙,但這都絕非單一訴求。」他並不強調植物香氛的機能,而是期待生命品質的整體改善與提升,希望產品能夠讓消費者「 擔心少一點、睡眠好一點,這樣就很好。」

運用在管理上,自有一套「企業園藝學」的他說,企業就像泥土,每個員工都像一顆顆種子的到來,得要觀察環境中的光線抵落、風向來去、乾濕溫差,這些條件是否適合植物的特性。此時,他指著家中客廳恣意伸展的一株金狗毛蕨說,「它原本放在公司好像快要死掉,帶回到深坑家後,我什麼也沒做,大概就三、五天給一次水,它就自己活過來了。」

同樣的,不管是為夥伴下廚、品牌開發、藝術策展,總是親力親為來傳達許多訊息。「植物和人都一樣,用對的方法對待,它就會回應你最美的姿態。」他感性的笑著說。

黃禹銘喜歡待在頂樓,是他最愛放鬆的空間。(攝影/陳宗怡)

黃禹銘喜歡待在頂樓,是他最愛放鬆的空間。(攝影/陳宗怡)

頂樓大露臺是他喜愛逗留的空間。藝術家陳佑而的雕塑作品,青年趴在北極熊背上安歇,和四周生氣盎然的鹿角蕨相應成寧靜場景。對街主人早已不知去向,被四方植物盤據的空屋,隨著遠方山景雲霧流動,彷彿錄像作品般的流轉時空,與露臺邊日本畫家平子雄一的樹木人寓言畫,相互呼應。

幾乎沒有社交生活的假日,他總是待在滿是植物的院子,幫它們澆水,更習慣幫它們洗澡。在花園裡的黃禹銘,重複大量的身體勞動,經常被蚊子叮也沒有感覺,他笑稱好像進入打坐禪定的境界。「看起來好像是我在照顧植物,其實是植物療癒了我。」

從植物身上學到面對各種環境的適應能力和包容力,黃禹銘說,植物讓他變得柔軟。年過50,不獨好特定品種,但更欣賞垂枝型的植物。像是垂花琴木、柳樹,這些植物線條勁韌、身型柔軟。「每一種姿態,都是一種美的存在。」他若有所悟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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