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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草 單純中更顯力量

跳脫框架的渲染美感

2015/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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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訝異,雲門舞集的練習場就藏身在八里觀音山腰的一座巨大鐵皮房裡,從外觀看,路過的人可能會誤認這是鐵工廠,怎麼也無法聯想這會是台灣最重要的表演藝術創作基地。

但這裡空氣極好,四周環繞果園,十月的橘花香淡淡的散開,一派農村家常樣貌。寧靜中,舞者的喘息聲顯得格外深沉,飛躍的落地聲也異常篤定;在動靜之間,夾雜著藝術總監林懷民清亮而嚴厲的聲音。

「你不要求表現,就可以做得好!」「太急!那就不是一個表達!」練習場的一端,林懷民坐在一張黑桌後頭,點著菸,眼神專注地盯著場中舞者的每一個動作,一彎身、一伸展;一跳躍、一伏定,都難逃他銳利的雙眼。「 別急!再做一次!」舞者會意點頭,喘口氣,然後,再做一次;就這樣,有的動作甚至來來回回做了六、七次。間歇處,他抽口煙說,「斟酌的都是細節!」

雲門過去發表的舞作,例如〈薪傳〉、〈輓歌〉,都深深扣緊台灣的社會脈動,這幾年,隨著林懷民個人心境的變化,當年那種澎湃的社會關懷熱情,已漸漸沉澱為追求生命內涵的自在。

現在,汗流浹背的雲門舞者,正為十一月十九日,即將在台北國家戲劇院首演的〈狂草〉加緊排練。〈狂草〉是二○○一年開始發表的〈行草三部曲〉的終曲,也是林懷民近年來最重要的系列作品。

結識林懷民超過三十年的畫家好友蔣勳便說,雲門近年的主題,越來越趨內斂。所以,不若以往的〈紅樓夢〉、〈射日〉,或〈九歌〉,以鮮明的故事為軸,〈行草三部曲〉系列,用的是一種更純粹的藝術形式——書法,來表達東方文化的精神。

為了能讓舞者們把書法的寫作經驗,融為體內更大的能量,從二○○○年開始,在雲門的工作時程表裡,就為舞者們安排了書法課。雲門的助理藝術總監李靜君說,在以書法美學做為靈感的舞蹈創作裡,舞者們沒有特定角色上的扮演,只能仰賴個人的領悟力,去感受水墨的溼度和重量,以肢體去表現書法的藝術。

和前兩部曲不同的是,〈狂草〉更加跳脫書法的框架,尤其舞者經過前兩部曲的洗禮,他們的能量更為增強,表現形式也更為自由。林懷民表示,「舞台上的起承轉合,不在表面的形式。在行草與行草貳,你仍可看到那個結構,但狂草比較自在,也比較粗獷。」

這一次,為了表現〈狂草〉,那種潛在的,自由的渲染美感,林懷民特別請紙廠花了十個月研發出「舞紙」,並委託工研院製作膠粘度低的墨汁。屆時,在〈狂草〉的舞台,觀眾將能看到,從天而降的巨幅宣紙上,由上往下的水墨,緩慢的流動,一個個舞者穿梭其間,以身草書的美麗舞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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