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腕錶在問世之初遭遇到的抵抗是現代人很難想像的,甚至有錶店說手腕「並非適合配戴鐘錶的部位」。(圖片來源:Dreamstime/典匠影像)
腕錶在問世之初遭遇到的抵抗是現代人很難想像的,甚至有錶店說手腕「並非適合配戴鐘錶的部位」。(圖片來源:Dreamstime/典匠影像)

孫德銘專欄〉當腕錶曾被認為「不得體又野蠻」的時代

2024/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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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士鐘錶品牌江詩丹頓(Vacheron Constantin)的風格及傳承總監克里斯蒂安塞爾莫尼(Christian Selmoni),也是當今錶界最迷人的紳士,月前帶著一批品牌蒐藏的骨董錶來到台灣與我們分享。

在介紹到一只20世紀初期的女用腕錶時,他引用了一段當年評論家對這款錶的看法,錶評說儘管這支錶走得不太準,但對女性來說已經夠用了,因為任何一位正經的男士都不應該配戴像腕錶這種東西。

20世紀初期腕錶開始被視作一種實際可行的配戴方式,不過當時主流市場還是傾向將它貶低為裝飾性的女用飾品。(圖片來源:Vacheron Constantin提供)

20世紀初期腕錶開始被視作一種實際可行的配戴方式,不過當時主流市場還是傾向將它貶低為裝飾性的女用飾品。(圖片來源:Vacheron Constantin提供)


除了明顯的性別歧視之外,如今我們還能看到這位錶評對腕錶的發展性錯得離譜。在他所處的時代,懷錶仍然擁有著看似無法動搖的主流地位,腕錶則剛剛開始摸索它做為一種「新興穿戴式配備」的可能性。面對此一遠遠跳脫了當時一般人常識的另類鐘錶,他堅定的表達他的立場,與此同時這種論調也反映了20世紀初期腕錶在市場上的處境。

今天我們聽到這樣的評論自然會有一種荒謬之感,這也正是塞爾莫尼引用它的目的,但事實上腕錶在問世之初遭遇到的抵抗是現代人很難想像的,某種程度上這位錶評的措辭恐怕還算含蓄。

一戰期間,實際活躍在戰場上的士兵已經慢慢體會到將錶戴在手上一舉手就能看到時間的便利性了,但是對於那些坐辦公桌的官員來說,卻還是難以接受,當時就有學者覺得在冷天將金屬製的錶頭貼在身體上很不舒服,甚至認為「這種愚蠢的流行,應該很快就會退燒了」。

另一方面,賣錶的這邊也有反對者,曾經有錶店說手腕「並非適合配戴鐘錶的部位」,也有品牌在廣告中批評腕錶「不得體又野蠻」——顯然它們家的產品仍舊以懷錶為主,或許對100年前的人來說,將機械裝配在這麼貼身的位置,還是會感到被冒犯了吧。

當然我們都知道後來的發展了,腕錶最終在兩次大戰這幾十年間逐漸取得了主流。時至今日在口袋裡放只懷錶只會被視作附庸風雅的做作,歷史對於看時間的方式以一種頭也不回的姿態翻過了一頁。只是在感慨這種今昔之比的同時也不免令人心驚,現在我們身邊有哪些理所當然的物件,100年後也會變成一種附庸風雅的做作?紙和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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