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空氣很自由，洋溢活力

傍晚五點，天色微暗，台北市西門捷運站，六號出口。人潮就像螞蟻般不斷湧出，擠爆出口。背著書包、穿著制服的學生，在這嘻笑打罵，吃著零食逛街，揮霍著永遠比人多的時間。這時的西門町才剛剛甦醒。

晚上七點，霓虹閃爍，西門町漢中街、武昌街口。人群自動圍成一個大圓圈，眾人目光一致投向站在中心、正隨音樂起舞的表演者。沒有盛裝打扮，舞者跳得起勁，仍然博得滿堂彩。

這是西門町的活力和青春，總是在大街小巷流竄。但我們很好奇，這股活力究竟從何而來？為什麼不管時代潮流如何翻轉，西門町總有源源不絕的能量？

答案，就在摸不著看不見、卻在西門町到處皆有的自由氣息。在西門町租屋多年的河岸留言西門紅樓展演館店務統籌希蝶觀察到，沒有人會告訴來這裡的人，什麼是錯，許多成人無法接受的事物，就是有辦法在這兒生存下來。高中時期就在西門町看電影的Somebody Cafe專案經理張希洛則說，「每種人都可以自由自在的進出，完全不會被排斥。」

自由，並不只是一味的強調無拘無束，西門町的自由還帶有突破框架的精神。真正西門町的精神，更是從一條條又窄又小的巷子裡擴散出來的。而西門町最有特色的小巷，莫過於刺青街（漢中街五十巷）和美國街（昆明街九十六巷）。

如果，你在店家營業時間來，肯定看不到我所說的特色。但如果在白天走進專賣潮流服飾的「美國街」，就能看到一家挨著一家關起的鐵門上，全是色彩繽紛的塗鴉，這些以噴漆為畫筆的創作，不但噴出了栩栩如生的圖案，也把西門町的動感和律動表現得到位。甚至，有些古早味的雜貨鋪，鐵門也是塗鴉。這種另類文化，在當地和不同階層的居民和平共處。

但，一直以來塗鴉總被視為破壞市容的違法行為，又是如何在西門町翻轉，成為西門町街頭文化的代表？幕後的功臣台北多元藝術空間青少年發展促進會（簡稱藝青會）理事長鄭子靖說，起初，在美國街經營服飾店的他發現，被居民討厭的塗鴉竟然也有人專程前來拍婚紗，他想，只要把塗鴉的美推出去，突破大家的刻板印象，就能成為一種街頭藝術。

於是，他開始和同為圖騰創作的刺青街店家商量，讓塗鴉創作者在店家的鐵捲門上創作。沒想到，塗鴉完成後，引發一股風潮，一個個網友前來拍照，甚至也有人專程前往拍攝音樂錄影帶。

就這樣，西門町的塗鴉從像過街老鼠的活動，擁有了真正寬闊的自由，讓大家開始接受、欣賞塗鴉的美。

後來，鄭子靖還和台北市文化基金會合作，在台北市電影主題公園開放牆面，讓塗鴉者能合法創作。他也持續注入讓台灣塗鴉和國際交流的動力，因為唯有了解和尊重，才能更自由。今年十二月，名為「戰牆」的亞洲九國塗鴉比賽就將在台北市電影主題公園上演。

自由，讓西門町人更敢做夢。

張希洛告訴我，老舊的西門町，店面又小又舊，好像這是一種限制，卻沒想到，另一方面，租金相對便宜，讓想創業的年輕人有發展空間。他把這個現象稱為「裏西門町」，就如同東京「裏原宿」的意義：從巷內發展出的在地文化。

根據估計，西門町占地不到方圓一公里，但至少有五千家大小商店，不但不乏二十歲的老闆，還有高中畢業就來賣衣服的店員。

或許這和早期西門町就是一個五花八門、包羅萬象的地方有關，不但大陸各省的菜肴都吃得到，東洋西洋的新鮮事也未曾少過。在包容力強的西門町巷子、小店內，你會看見更多的創意主張。舉例來說，西門新宿大樓裡的店鋪都不大，頂多兩、三坪左右，張希洛就發現一家玩年輕人趣味的店，會在T恤袖子下縫上看起來像腋毛的線，看來很無厘頭，卻廣受年輕人歡迎。

張希洛也在自己開設的Somebody Cafe裡，自由的、勇敢的嘗試各種可能。坐落二、三樓的這家文創商品店和咖啡店，先天條件並不好，營運績效一度讓他的存摺只剩八十五元，但他不但沒有放棄，還想盡辦法找來各種外援。

張希洛和藝術家們合作，在店裡辦畫展；也邀請樂手，辦小型音樂會。為了找到適合的樂手，他前後花了一年的時間，找樂評人介紹，張羅表演硬體；甚至，二○○八年把場地借給台北藝穗節，變身成為小劇場。

一切沒有可不可以，更沒有是非對錯，只有能不能展現自我個性，吸引顧客上門。後來，這些帶有實驗精神的嘗試才讓知名度漸漸打開，還有來自香港的觀光客，對於隱身大都會的這種小店感到驚奇。

西門町自由的養分，同時滋養了文化。「這個地方讓快變的文化有落腳的地方。」希蝶說，當初河岸留言西門紅樓展演館就沒有局限音樂的形態，新金屬音樂、帶點文藝氣息的木吉他、搖滾等，曲風包羅萬象。「只要觀眾喜歡，就有機會成為台上的主角，」就像西門町自由慣的靈魂，河岸留言也在紅樓裡唱出音樂和表演的自由。

河岸留言負責人林正如說，近年來，西門町的街頭藝術表演更多元了。這和西門町設立徒步街區、文創藝文活動可進入徒步區廣場等法令鬆綁有很大關係，不但讓藝術自在的在各個角落秀出來，也讓西門町多了許多新鮮事，「這是有很深歷史和文化的西門町才可以快速發展出來的。」

西門町絕對不是過去式，而是令人充滿想像的正在進行式，包括俗稱後街的台北市電影主題公園附近漸漸有了人潮、白天西門町出現了許多觀光客、許多巷弄內的小店正在孵著自己的夢……，在這兒，你會發現，因為自由，生命有各種可能，有了自由，活力就會源源不絕。

【延伸閱讀】資訊報你知

西門町活力好所在

台北市電影主題公園

網址：www.cinemapark.org.tw

地址：台北市康定路19號

Somebody　Cafe

網址：blog.yam.com/creative26

電話：02-2311-2371

地址：台北市西寧南路131號2樓

河岸留言西門紅樓展演館

網址：www.riverside.com.tw

電話：02-2370-8805

地址：台北市西寧南路177號

同場加映．活力創意店

十六工坊：翻玩年輕人創意的眾多小鋪

電話：02-2311-9380

地址：台北市成都路10號（西門紅樓內）

UrbanCore　Gallery：老舊房子與新藝術的激盪空間

電話：02-2389-6971

地址：台北市中華路1段89之4號1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