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衛

在柏林，自由到彷彿可以無法無天。尤其是搞藝術的。

走在柏林街頭，如果看到有人被透明膠帶綁在電線杆上，還對你笑，不要擔心，那是藝術作品。拾階走上憲兵廣場，如果看到樓梯坐滿一千枚冰塊人，正融化倒地，不要緊張，那也是藝術作品。

反正德國最重要的國家殿堂──國會大廈，早就給來自保加利亞的藝術家克里斯多‧耶拉瑟夫（Christo Jaracheff）給整座用塑膠布捆包起來過了，是世界首座國家機構貢獻出來給這位藝術家玩的。那麼，還有什麼不可以的？

過去，前衛搞怪的藝術家，統統都以登入倫敦泰特美術館為目標；現在，他們的首選恐怕已經改到：柏林的「漢堡火車站美術館」（Hamburger Bahnhof-Museum fur Gegenwart）。

火車站變身為前衛美術館

漢堡火車站美術館，以前是座真正的火車站。在三層樓高的拱形建築大廳下，現在在月台靠站的，不是火車，是藝術品。它的地位，奠基於向三位私人蒐藏家借展，恐怕是當今世界藏量最大的現代藝術作品，包括巨幅安迪‧沃荷（Andy Warhol）、塗鴉大師凱斯‧哈林（Keith Haring）等作品，有人說集整個歐洲收藏界力量都不及。

有了普普風和塗鴉的前輩鎮館，這裡瀰漫著一種現代、前衛，沒什麼不可以的氣氛，卻完全沒有美術館、博物館所背負正經、教育的包袱。尺度和尺寸搞得越來越瘋狂、誇張、碩大的展覽，統統可以被它容納。

史上最瘋狂的毒菇魔幻展覽

近年來轟動藝術圈的，卡爾斯登‧霍勒（CarstenHoller）和他名為「索馬」（SOMA，一種印度古老的幻象飲料）的展覽，就是挑中這裡。

霍勒把十二隻活生生的馴鹿都搬了進來。

因為，傳說馴鹿會吃那種古老飲料原料的毒蠅傘菇，搞不好其尿液中就含有失傳飲料的成分……。於是，他肆無忌憚的在火車站大廳鋪起乾草，馴鹿、金絲雀、老鼠都在裡面飛奔，比真正的動物園還要開放自由。

他搭起了半層樓高的看台，觀眾甚至可以付錢住在看台上附設的「旅館」裡。活生生動物的異象、麋鹿屎尿的氣味，和牠們用犄角打架的聲響，一切都帶給觀者全新、魔幻的感受，至今仍讓大家印象深刻。「有史以來最尷尬」、「最糟糕」，以及「最瘋狂」，都是它的評語。

超現實的大型泡泡雲體驗

另外，去年才剛結束的是另一位阿根廷藝術家薩拉切諾（Tomas Saraceno）的大型塑膠泡泡。他擅長以透明塑膠布，營造大型的奇幻泡泡，過去都只能在戶外，像是樹林裡，或河上，放置小型的版本。

前年起，他在漢堡火車站美術館，竟然做了五個超大塑膠泡泡的裝置藝術。其中一顆大到還可以搭蓋一座鐵梯，方便讓觀眾們可以進去躺在裡面。

這個裝置的主題就是「雲端城市」。爬上離地一層樓高，躺在透明泡泡裡的觀眾，的確有身在雲端的超現實感受（見下右圖）。

藝術搞到大郵局被情書完封

柏林的大型空間，其實不只漢堡火車站，舊東德瓦解後的東柏林，大量遺留的閒置空間，統統都可以是藝術家霸占下來的展區。

德國藝術家舒特（HA Schult）就在柏林市中心，找到一座舊郵局，他蒐集了成千上萬、貨真價實的情書，把這棟老建築物密密實實的包起來（見p.184）。本來小小的信件，變得龐大、很有張力。

外表看起來會很像大量回收垃圾，那也沒關係。反正舒特說，他小時候在柏林，就是在廢墟環境中長大的；這種表現方式在世界其他城市看起來很新鮮、前衛，但對他來說再日常不過。

或許，上述那些藝術品，大家不見得統統都能理解，但是沒有人不會被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的氣氛所感染。

你能感覺：明天什麼都有可能，這就是柏林的魅力。

小檔案_漢堡火車站美術館

地址：Invalidenstraße 50，10557 Berlin
網址：www.hamburgerbahnhof.de/text.php
門票：12歐元（約合新台幣468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