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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堂課改變人生,《勸世三姊妹》推手林易衡放棄教職之路投身音樂劇

2023/0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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擔任躍演劇團製作人7年,林易衡成為除了藝術總監曾慧誠之外的劇團代名詞之一,扛起劇團大小事務,也帶著躍演劇團完成包括《釧兒》、《勸世三姊妹》等一齣齣深獲好評的音樂劇。林易衡說,製作人就是尋找資源,以及跟導演共同創造作品的人。

林易衡從小就想喜歡表演藝術,國中時被姑姑帶去看音樂劇《鐘樓怪人》,「當時買到DVD每天回家放,音樂跟舞蹈讓我很興奮。」高中時有一堂公民課老師是雲門舞集志工,會帶學生看表演,「雲門舞集2到學校來演出《斷章》,我也很喜歡。」大學時上了師大公民教育系,已經決定要當老師,但是一堂公民課改變林易衡的人生。

林易衡說,當時正好課程邀請曾慧誠來上一堂音樂劇史,「我突然就覺得,這個工作我很喜歡。」下課後去跟曾慧誠聊,「我說我想去了解這個領域,可以去劇團工讀,不要給我費用都可以。」畢業之後就開始跟著躍演劇團接案,就這樣,林易衡一頭栽進了表演藝術的世界。

兩廳院打工5年,累積藝術表演欣賞能力

大學時代,林易衡在兩廳院前台工作5年,「那段時間累積非常多表演藝術的欣賞能力,看到最好的,也看到不好的,那是我最長的打工,也是我收穫最多的地方。」林易衡說他很幸運,「我本來應該是曾慧誠,梁志民老師的學生輩,但因為一直一起工作,好像就成為了夥伴,他們也沒有因為我太年輕,反而讓我一直嘗試:2017年我正式轉作躍演劇團的行政。」

陽光劇團的衝擊、碧娜鮑許的舞蹈與柏林愛樂等等世界一流節目,林易衡都在工讀期間看過聽過,「當時前台都是排班,有時候很幸運會排到自己很想很想看的節目,像音樂多半只有一場,都要靠運氣;戲劇演出相對多場,如果很喜歡的節目,就很希望可以排到。」

林易衡說,當前台就是要面對很多突發狀況,這也練就他一身面對觀眾與突如其來的狀況應對本領,「我還記得當時中國京劇院來國家劇院演出,看完之後都散場了,有一個老伯伯坐在座位上動也不動,大家就很緊張趕快叫救護車,把他送出去。」

《勸世三姊妹》粗話風波因禍得福,知名度大開

七年來林易衡從製作助理到製作人,掌控大小事務,「劇團的夥伴大家包容度都很高,大家都傾向一起完成,一起排除障礙,然後把這個作品呈現出來,「這點我很幸運。」

林易衡還記得自己上任就遇到《Daylight》要演出,短短半年票房跟口碑都不錯,「在這個投入的過程中,找到了成就感,作品好,觀眾喜歡,那我就繼續往下做。」林易衡說製作人的工作就是方方面面都要掌控,他甚至早早就去念北藝大藝管所,希望除了實戰經驗之外,也能有學理的支撐。

直到疫情來臨,表演場地關閉,演出取消,林易衡有了一些休息的空間,這時候躍演劇團出現了最大的危機。「當時一支《勸世三姊妹》唱一段粗話的宣傳影片幾乎讓社會沸騰,直接被炎上,那時候好刺激,整個團上上下下都被波及,女主角張擎佳還被肉搜,私人臉書被灌到爆。」雖然風波很大,但林易衡說不管從文化部到支持創作的衛武營都非常支持劇團,「他們知道我們不是譁眾取寵,想要流量;當時疫情使然,大家都在家裡上網,關注度太高,我們每天開會想辦法因應。」幾天過去,劇團決定不再回應,結果變成網民跟粉絲在留言串互槓。

「一般人如果不是公眾人物,不太會經歷這麼多大量的惡意,很多網民來就是純粹想罵你,不管你解釋甚麼,他就是要罵;之後還被拉到藍綠對立層次,這些都已經不是劇團需要處理的部分,我們就是把自己的事情做好。」這件事情讓耀眼劇團知名度大開,再加上《勸世三姊妹》在高雄衛武營的演出很好,直接成為許多音樂劇迷願意接受的音樂劇團之一。

對內扛票房、對外找資源,成為藝術家理性的腦

林易衡說,身為劇團的製作人,對內要能扛起票房,把製作撐起來;對外則要尋求外部資源,無論是公部門或是私人企業贊助,「製作人也要把關作品,陪伴藝術家,當藝術家理性的腦,如果作品有疑慮,製作人必須要擔起這個把關作品的角色。」

底氣斯文,條理分明,林易衡說當製作人最重要的,第一是心平氣和,第二是樂觀,第三是不怕麻煩,「這些其實就是溝通力。」林易衡說,製作人的工作就是跟人緊密相關,需要大量的溝通,「很多時候如果可以讓對方感受到到真誠,其實會比想像中容易。」

林易衡說,他常常願意把預算攤出去給大家看,「有時候預算緊,我都是坦誠相對,我不會說為了要劇團賺錢,壓榨大家,事實上費用高高低低,大家也都經歷過,也都能夠理解。」

還不到40歲,林易衡對自己仍然有很多期許,「我好像沒辦法在不熟悉的環境下面對很多人,這是我覺得要努力的方向。我也需要更熟悉財務報表,然後趕快把北藝大藝管所唸完。」林易衡說他已經快要念到六年,再不唸完會對不起自己。

躍演劇團主打音樂劇,林易衡說產品線清楚,音樂劇相較於純戲劇或是舞蹈,更面向市場一些,「有的時候我們在看待作品的時候,還是需要有市場思維,但因為音樂劇在台灣還在成長期,不是百老匯的《歌劇魅影》或是《悲慘世界》,那種一定賺錢的,「就有很多師長或政府機構會反問我們,你們是音樂劇還來申請補助幹嘛,這一點是需要被社會大眾知曉的。」

在劇團擔任製作人,林易衡說就是要耐得住各種挑戰,「現在劇場趨勢是大家都想當獨立製作人,不想待在一個單一組織,都想接各式各樣的題材與案子,收穫的確不同。」林易衡心中的製作人偶像就是大前輩過去在人力飛行劇團的張寶慧,「對劇團發展來說一定是好的,因為製作人已經跟主創隊有了一定的默契。」

2022年疫情回穩到現在,演出大爆發,「結算去年12個月裡面,我們做了13檔製作,相對處於比較不健康的狀態,太瘋狂。」林易衡說,躍演的作品一直都從台灣這塊土地上去尋找,從歌仔戲到卡拉OK,都是躍演有興趣而且適合劇團的題材。」準備著即將到來的《勸世三姊妹》台北場,林易衡也像是個社會大學裡的公民老師,用戲劇持續帶來關於人生的,愛與好惡,善與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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