輪島塗

全球第一漆器工藝，竟在偏僻日本小鎮

一提到日本輪島，朋友們都眼神疑惑，送我好幾個問號。這地方到底在哪兒啊？輪島到底有什麼？

石川縣輪島，位於日本北陸、能登半島最北端，緊鄰日本海。與鄰近的「小京都」金澤、溫泉鄉加賀相比，輪島並不顯眼。要不是今年NHK熱播的晨間劇《小希》（まれ）以此地為戲劇場景，在這之前，就連很多日本人對輪島也不熟悉。然而，這個人口不到三萬人、比新北市八里人口還少的農漁業小鎮，卻蘊含世界第一的工藝。它就是，日本漆器之首——輪島塗。

所謂漆器，是用生漆塗在器物表面的工藝品，經過反覆塗抹與研磨，器物堅固耐用，色澤華麗。國外把漆器稱為「Japan」，代表它是日本極致工藝的象徵。全日本約四十個漆器產地，但最頂級的漆器，當屬輪島塗。輪島塗的塗抹技法或裝飾技巧，凌駕其他產地之上，更是唯一被國家指定為「重要無形文化財」的漆器。二○○八年，輪島職人打造一只只鮮紅清酒杯，杯底繪上一朵櫻花，躍上北海道洞爺湖G8高峰會的社交晚宴；他們夢想著二○二○年，輪島塗能再度登上東京奧運的世界舞台。

《alive》這回前進輪島，試圖找出輪島塗世界第一的秘密。採訪期間，我們碰上當地每年最重要的大事——輪島大祭。輪島大祭一連四晚，這夜輪到重藏神社舉辦。鼓聲喧天，燈火通明，年輕人穿著法披和短褲，扛著各町集眾人之力製成的燈籠走在街頭。經過一個街口，他們邊扛邊轉圈。光一個河井町，今夜出現三十至四十座燈籠，為神明引路。

這些燈籠可不是我們元宵節提的那種，而是高五‧五公尺、重五百公斤的切子燈籠（キリコ），大約十來人才能扛起。我和友人前去試扛，搖搖晃晃，差點把那些年輕人嚇得半死。因為這些切子燈籠不僅是各町精神象徵，每座還塗上了珍貴的輪島塗。

這座小鎮的大小事，全圍繞著輪島塗。整座輪島市就有五百間以上與輪島塗相關的工作場所，約一千四百位以上從事輪島塗事業的居民，遊客可遊覽五十六間輪島塗工房。兩百年前就創立的桐本木工所，現任負責人桐本泰一是第七代。他拿著一只漆碗，要我摸摸看，「這是明治四十四年（一九一一年）我曾曾祖父製作的漆器，一百年以上了，濕度也沒有跑掉。」這只暗紅色的漆碗摸起來十分滑順，仍具有潤澤感。

「輪島塗是我最喜歡的事，我努力創作，希望讓更多人能了解。」說話常搞笑，此時卻一本正經的桐本泰一說。在日本北陸，我看到一個小鎮集結的驕傲與執著，存在於代代相傳的輪島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