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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穌山下的惡魔島傳說

2015/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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獲選為孤獨星球「二○一四年度最佳旅行國家」第一名的巴西,具有豐富的多樣性,包括城市海灘、原始島嶼,及殖民風情。從里約熱內盧(Rio de Janeiro)出發,便能輕鬆遊歷。

科帕卡巴納(Copacabana)或許是里約熱內盧最聞名的海灘,然而最美麗的則是伊帕內瑪(Ipanema)──一片連綿的沙灘,岩石岬角,以及兩兄弟山(Dois Irmaos)狀似書檔般的花崗岩山脈。

上午十點的陽光,照耀著沙灘上的熱鬧活動:牧師向穿著泳裝的會眾布道;商人手中的冰淇淋融化,滴落在筆記型電腦上;陰涼處的老人們瞇眼瞧著棋盤。此外,還有些更搶眼的景象,狗兒乘著衝浪板呼嘯而過,潛水員在海浪中現身,一手持魚叉,一手抓著魚。

「這個海灘有點像城市的生活寫照。」沿著伊帕內瑪海岸衝浪逐浪到半途的彼得盧.賴尼爾(Pedro Lehner)說道。「你會看見來自貧民窟的人,你也會看見百萬富豪。在這裡人人平等,你不會分別誰是誰,因為我們全都穿著泳裝。」

伊帕內瑪以混凝土造的塔及濱海的林蔭長廊面迎大西洋,而這座城市的內陸就沿著港灣與山脊延展開來。貧民窟以陡峭如雲霄飛車般的角度搭建在山坡上,殘破欲墜。山中叢林也伸展得高聳入雲,直到這座城市最著名的地標──基督救世主(Christ the Redeemer)的腳邊。看來,里約熱內盧並沒有特別費心的研究出適合的都市計畫地點,因此無法明確表達自己是一座城市,還是一座國家公園。

「里約熱內盧這個地方有一種魔力,」午後在聖特雷莎(Santa Teresa)附近酒吧的詩人喬治.所羅門(Jorge Salomao)說道。「它給了這裡的人民內在的熱情火焰,讓我們每個人都非常快樂。」

環顧酒吧,可以明顯看出今天的第二波大規模遷移,海灘遊客正在向酒吧移動,沿途還留下了沙子的痕跡。夕陽西下,拉帕區(Lapa district)的夜生活似乎加速進入快轉模式,連續不斷的森巴音樂令人不自覺的舞動身體,冰啤酒一杯接著一杯,服務生帶勁的往你的玻璃杯中添上更多啤酒,接著還有更多的森巴音樂……。直到黎明將近,基督救世主彷彿寬容著凡人的宿醉,俯視著群眾在它的影子中散去,蹣跚返家。

從里約開車兩個小時到安格拉杜斯雷斯(Angra dos Reis),在從這裡搭乘定期渡輪前往大島(Ilha Grande)。直到二十年前,這裡都還是巴西的惡魔島,也就是惡名昭彰的流放地;此處囚犯極為凶暴,據悉甚至連在此任職的警衛也曾為了自保而互相殘殺。

這座島嶼所背負的殘酷歷史,導致至今依然沒有人想要住在這裡。即使附近海岸有人煙定居,這座海岸線達二十四公里的島嶼絕大部分仍保持著原始自然。這意味著潟湖的水清澈無比,你可以花上一整天,鑽進水裡觀察螃蟹在海床上的所有活動。這裡還有一則傳聞,當太陽西下,看見地平線彼端的里約傳來萬丈燈火時,運氣好的話還會遇到美洲豹在島上叢林中巡邏。

來自大陸的船隻駛進了位於廣闊海灣邊、滿是粉柔色系小屋的亞伯隆村(Vila do Abraao)。捕撈沙丁魚的漁民在船廠附近閒逛著,一個賣椰子糖的小販沿著淺灘走著。眼前這一切和大島危險不安的過往看似相去甚遠。然而在不久之前,獄吏就住在鎮上,而監獄傳說也還是村民生活的一部分。在大島上,夜晚最大的消遣,就是聽聽那些試圖逃脫卻被抓回去吃牢飯的精彩故事。

「我父親以前是獄警,看管五十名囚徒,」瓦瓦.布里托(Vava de Brito)坐在沙灘上的熱帶杏仁樹旁說道,「我不確定他們是否知道他的槍只能裝六發子彈。」

布里托以前是漁民,甲板上的生活讓他皺紋滿面,他從父親那裡聽來最棒的逃獄軼事。他輕輕笑著,憶起有囚犯以男扮女裝的方式試圖逃離、有一幫逃犯把警衛鎖進了冰箱、有個風雲重犯在第二次逃離大島時搭乘直升機成功飛離。還有其他許許多多個越獄者,在警衛以手電筒追捕之下,沒入黑夜的叢林與周圍海潮,此後杳無蹤影。

布里托的故事在滿足的沉默中結束,夕陽將檸檬色光芒撒落在海灣,溫暖春風掠過船隻的風帆,沙灘上正有場足球賽開打──海浪射門得分!霎時間,很難想像為何所有人都要不顧一切離開大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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