搶風格 大件珍藏
2015/08/03
- 文字 / 葉代芝
一個個舊貨迷像螞蟻,把老家具從舊市集或廢墟中挖掘搬運來台,他們尋找有溫度、風格獨具的器物。過去數年來在台灣蒐藏熱度不墜的就是工業風、北歐丹麥風和台灣古早味三大風格老家具。
冷酷十足的現代工業風格》
蒐集老件的人,總是有種填不滿的慾望,手邊的蒐藏鑽研透澈後,往往繼續往時間的脈絡向上挖掘新玩意。不少人就不約而同,由北歐風格向上跨到一九三○年代(甚至更早)至五○年代的工業風格。
舉凡法國鐵工廠裡鑄模的大型工作木桌、來自德國廠房半個人高的水銀大燈,或是作業員更換工作服的鐵衣櫃、工作檔案櫃、繪圖桌、高腳椅,或劇場投射燈、學校體育館的跳馬,這些原本存在各種公共空間,體積龐大,以金屬為主要材質的舊用具,隨著人們對它們的視覺熟悉度提高。
過去二、三年來,開始被廣泛應用在台灣商業空間的裝飾,甚至開始出現「醫療風」的分支,連數十年前醫院裡的老手術枱、舊義肢和點滴架,也被用來營造特色餐廳。但是,這些來自歐洲,冷硬的工業風器具,原本都存放在空間寬闊、隔間少、挑高樓面的地方,它們從國外搬回來時,也都未經過整理,每一個物件還保留著強烈的個性。雖然高價的單品,像是一個二公尺長的大工作桌只須約三萬多元,價格相對北歐風親民,但想搬進一般人家裡,可得先經過一番創意加工。
現在,不少舊貨店老闆也提供改造家具的服務,在買之前,有什麼想法,可以先和老闆討論,才能確保你的想像,可以成功讓這個物件轉換出新的生命。
無法被超越的北歐設計經典》
如蛋殼般將身體完整包覆的「蛋椅」,在《MIB星際戰警》、《慾望城市》等電影中,它都客串過一角,還有每個角度都美的「椅子(The Chair)」,在美國前副總統尼克森和前參議員甘迺迪的總統電視辯論會,以及國際會議上,至今它都扮演最佳配角。以及像是大鳥展翅的鵜鶘椅、和有如狩獵長矛蓄勢待發的獵人椅,就是被喻為丹麥四大工匠的Arne Jacobsen、Hans Wegner、Finn Juhl和Børge Mogensen的經典之作,也因此,至今復刻和仿製品不斷,人氣歷久不衰。
正是因為這些北歐設計大師,抽取具體圖象精髓,呈現在家具設計上的功力,難被超越,所以設計師陳文超自從開始幫客戶尋找北歐、丹麥風的二手家具,新品他就再也看不上眼了,因為「新的也都是從舊的裡面去做變化,沒有特殊原創性,特別是一九七○年以後都有經典的影子,不如去買原版。」像現在的櫃子,都是直接落地,顯得笨重,但北歐設計的櫃子,就會用有如腿部線條的櫃腳撐著,櫃子四周邊條也不會是一直線,像最上方的收邊木,就會有如女人側躺一般的曲線,從櫃子兩端到中間有個腰身般的弧度,每一個細節都不無聊。
雖然這些一九四○至六○年代最經典的丹麥家具,多數陸續仍有在生產,但因名氣之盛,要價不菲;特別是限量的原版,一件甚至高達數百萬。想要入門,不妨可以先從時代相近、七○年代以前的北歐設計師作品開始,例如Illum Wikkelso、Ebbe Gehl。這些作品,保留早期原創的風味,因工廠結束營業不再生產,單件舊物價格多在萬元左右,會是不錯的選擇。不過,因為仿品過多,買之前,還是得要先做功課,像是日本學者織田憲嗣所寫的《Danish Chairs》,就被奉為北歐風格的聖經。
濃厚風情的台灣老木家具》
肖楠、樟木、檜木散發幽幽木香,向來最能引起台灣人懷舊情思。
特別是現代家具,大多使用集成板,又做了許多道防腐處理,想要擁有滿室清香的實木家具,就只能往舊貨店挖寶了。
蒐藏台灣舊家具超過十五年的資深民間藝品蒐藏家崔恆毅,只要看一眼木料,就可以判斷老物的年紀。像清末到日據時代,才有高級的樟木、肖楠、台灣櫸木、苦楝做成的家具,這些木材質地堅硬又芳香。到日據時代後期以至光復時期,則剩下質地稍軟的檜木家具。
然而不論哪種木頭,和實木老家具相處的好處是,每當夏季,吹起帶溼氣的南風,木頭也會跟著吸收水氣,等到冬季,乾燥的東北季風吹來,木頭的毛細孔跟著吐氣,空氣裡就會飄散著淡淡木香。
結構,則是另一個判斷老家具來歷的方法。像以前家家戶戶都有的老菜櫥,簡單便宜的,幾千塊就有,但把盛飯與菜櫥功能合而為一的「台南體」,則要價二至三萬元。而到民國五十年初就很少在生產的紅眠床,則是以鹿港八柱大床的做工最細,當時的有錢人還會特別從台南請師傳來家裡住一年,就為了雕一張床,蒐藏價格更是不菲。
然而,收了十多年台灣老物的楊凱麟也提醒,一些龐大的老家具,搬回家前可要想好用途,像是紅眠床如果搬回家中不睡,而是想要用來和客人泡茶聊天,恐怕客人也會因為要脫鞋上床而覺得拘謹,最後終因不切實用,而閒置在旁。
【延伸閱讀】
-現代工業風
把珠寶工匠的工作桌當成書桌,只能算是工業風最陽春的應用,想玩工業風,關鍵在於想像力,像體育館的跳馬,把腳鋸短就可當沙發腳凳。
1920年代 美國工業製圖桌
1930年代 法國海豚椅
1970年 法國夏洛特Les Arcs(弧度)椅子
1970年代 德國鑄鐵吧台椅
-經典北歐風
以柚木為主要材質的北歐家具,結合工匠的手藝,線條簡單但技術難度含量卻很高,所以才能把椅子的扶手,做到如紙一般的薄。柚木材質穩定,平常保養,以乾布擦拭即可。
1950年代 Finn Juhl柚木椅 Model 133
1960年代 丹麥Illum Wikkelso棋盤布面扶手沙發
1960年代 丹麥柚木沙發
-地道台灣味
櫃子的門片上有細緻雕工,說明了它生在富貴人家,而櫃頂斜飛出去的設計,則是日本人受到西方設計影響,在日據時代帶進台灣的特色。
1920年代 樟木洗面台
1920年代 檜木衣櫃
【延伸閱讀】木製家具保養
由於實木,民國七十年就禁採,現在看到的實木家具,經過數十年大都已經定型,而且要是裡面有蛀蟲,家具也早就蛀光了,能留下來的,大多保養上不會太麻煩。平時,只要用溼抹布擰乾擦拭即可,特別是櫃子沒有上漆的地方(像背面),擦完了還會自然散發出木頭香氣;不一定需用特別用骨董蠟擦拭,用布蘸一般的地板蠟,勤則一個月打蠟一次,或至少一年打蠟一次。不過,要注意木家具不能放置在潮溼的地方, 如果靠窗戶,要特別注意通風,不能日曬雨淋,否則木頭會裂。如果雨濺進來,弄溼了木製家具,這時要注意只能陰乾,要是曬太陽,反而會造成實木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