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

二十幾年前，曾陪母親去過一次瀋陽。因為她最愛的大弟住在離瀋陽不遠的營口。我們飛到瀋陽，一堆表弟帶著槍來接我們，當時高速公路剛開通，據說有些綠林好漢會在公路攔車搶劫，幸好我們沒遇著。沿途有很多奇景。不少住戶搬了涼椅躺在公路旁乘涼，順便看看高速公路的車子到底有多高速。

二十年以後再訪瀋陽，已完全看不到上次來時的景觀了。到處都是高樓大廈，滿街都是人，商店喇叭一家比一家大聲，這就是進步。在某個百貨門口，站了一排穿著皮裘的洋模特兒，陶爸出國最愛看熱鬧，何況是美女。才看沒一會兒，就覺得有點不妙。為什麼每個模特兒的臉都那麼臭？直到聽到百貨公司廣播說，幾點鐘裡面有俄羅斯模特兒走秀，歡迎參觀。我才發現這些人就是等一下要表演的模特兒。為什麼她們會站在門口？八成是老闆覺得雇她們來表演走秀，一天最多兩三場，剩下的時間都沒事做。乾脆叫她們穿著樣衣在門口站著讓大家看看，也不浪費老闆的鈔票。

但是模特兒就不這麼想了：我們是模特兒，可不是人型衣台，在門口一站就是個把鐘頭。吹風淋雨也就罷了，可是過路的人還真不少，還要品頭論足一番，這有多難堪啊。更有甚者，其中還夾著個老頭兒，拿著個單眼相機。不但照全體照，還個別照，還拉長鏡頭照局部。什麼玩意兒啊！但是又不能發脾氣，因為老闆要是知道了，鐵定會被炒魷魚，只好無奈擺個臭臉讓他照個夠吧。

陶爸說：照完相，也不好一直站在那兒看模特兒，省得待會兒公安要檢查我到底在照什麼東西。乾脆再去找找以前去過的老邊餃子館。誰曉得當年一間破爛小樓，已成了大飯店，而且還要拿號碼牌！半個鐘頭後，進去點了餃子及一些小菜。一句話做結論：「比我包的餃子相去甚遠」。

（本專欄每四週刊登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