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解放的開端，讓流行成為普羅大眾的日常！「迷你裙之母」瑪莉官引領的時尚革命

60年代的時尚，大多數人印象最深刻的，必定是當時的超模崔姬（Twiggy）其洋娃娃般的靈性，以及她身穿的迷你裙！當時的名模貝蒂・伯伊德（Pattie Boyd）與披頭四喬治・哈里森（George Harrison）的婚禮，也穿著瑪莉官設計的皮草外套。除此之外，舉凡現在已司空見慣的熱褲、緊身褲與PVC雨衣，全都是因她而生。

她徹底解放了當時女性的穿著，叛經離道不足以說明當時人們對她設計出來的衣服產生的感受，她也擺脫了高級訂製服的追求完全匹配，精準製作的風氣，利用自由的設計，與成本相對低廉的材質，推行大量生產，讓流行變成普羅大眾生活的一部分。

「香奈兒痛恨我，」官說。

「我能理解原因何在。那時（60年代），所有人總會不停問她：『妳怎麼看瑪莉官？』」

本書是史上第一本集中研究瑪莉官職業生涯的專書，展現出她如何徹底改變了時尚，且如何以年輕人為對象、大舉採用街頭風格和量產化，來替一整個世代的人創造了新的外觀。書中詳細說明了瑪莉官在戰後英國、歐洲與美國時尚背景下，是如何開展業務的，並探討了她是如何靠著創新的行銷方式，打造出一個無比強大的全球知名品牌。此外，書中還收錄了瑪莉官最新的設計作品，以及過去從未發表過的時尚照與設計，活靈活現地講述出其設計與種種偉大事蹟。

瑪莉官：時尚革命者（圖片來源／堡壘文化）

書名：瑪莉官：時尚革命者
作者：珍妮．利斯特（Jenny Lister）
譯者：李涵
出版社：堡壘文化

※以下內容經授權摘自《瑪莉官：時尚革命者》，未經同意請勿擅自轉載

第四部 1965-1967 膝上裙的衝擊

隨著連身褲、「彼得潘」領和貼袋的錯視畫效果，這件1966年的迷你裙裝，彰顯出官如何在成人時尚中注入青春與樂趣，藝術史學家黛博拉． 奇（Deborah Cherry）穿了這件下擺位於膝上3英吋的洋裝。這件衣服是為了搭配平底鞋而設計，它舒適且充滿運動感的輪廓，讓穿戴者能夠自由活動，也與1950年代強調腰身及高跟鞋的時尚截然不同。

迷你裙明確的發明或引進，是從1950年代晚期開始逐漸演變的過程。最早在1958年，某位英國廣播公司的副主任就抱怨過，直播音樂節目《六五特別秀》（Six-Five Special）的觀眾群裡某個女孩穿了「太短的裙子」。接下來數年，由於在視覺媒體中逐漸嶄露頭角，官在讓更多當代女性接受迷你裙這件事上，扮演了核心要角。早在她1960年造訪紐約時，媒體就注意到了她的膝上裙。諸如妮基．赫森堡等曾在那十年前半段穿過短裙的官顧客們，都在時尚感較為傳統的紐約街頭惹來反感批評。不過，當代照片與某些現存洋裝（事後並未遭到擁有人剪短），顯示出直到1966年前，都鮮少有人穿露出下半部大腿一英吋左右的極短裙。

「迷你」這詞的起源（ 是「微型」〔miniature〕的前綴）可追溯到1934年，當時有人將它用來形容三輪汽車。小迷你（Mini-Minor）汽車於1959年率先製作而成，並在1961年簡稱為迷你車（Mini ）。4年後，「迷你洋裝」和「迷你裙」首先在媒體上出現，不過當時或許沒人大量使用這種詞彙：官於1965年完成《官照自己》（1966年4月14日由卡塞爾公司〔Cassell〕出版），書中也沒有提到這兩者。不過，其中確實提到過「非常短的裙子」，特別是在提及他們在1965年為美國的「青春震盪」巡迴時所創造的反應。在她2012年的續作《自傳》（Autobiography）最後一章，官提到「60年代迷你裙」的概念，並讚揚它為「史上最任性、樂觀的『看看我，生命不是很棒嗎』類型時尚……是女性解放的開端」，並預測到21世紀初期的「時尚自由」。

附有錯視畫設計的瑪莉官激進派洋裝，1967年棉斜紋布。由黛博拉．奇瑞穿著並捐贈。（圖片來源／堡壘文化）

2018年， 托亞．威爾考斯（Toyah Willcox）回想起瑪莉官和她的短裙，對自己的時尚感帶來什麼樣的衝擊，1966年時，她只是個住在伯明罕的8歲孩童：家庭背景嚴格、還去了學校制服規定死板的全女子學校的我，覺得瑪莉官設計上的天分刺激奔放，這段時期，這種設計似乎也特別能影響音樂與舞蹈文化。

看音樂節目《流行巔峰》（ Top of the Pops）時，如果你穿了瑪莉官服飾，就只會用一種方式跳舞：緊緊併攏雙腿，並將手肘緊夾在腰上。我姊姊妮可拉（ Nicola ）當時17歲。有天她帶了件瑪莉官服飾回家，她用自己第一份工資買下這件衣服，我媽大發雷霆，逼她立刻把衣服送回拉克漢斯百貨公司（Rackham's），拿去換比較老實的衣服。我姊姊因此大哭，但我媽不允許她在大庭廣眾下穿得這麼不得體……迷你裙首度在街頭上出現時，引發了強烈批評。

在曲高和寡的巴黎時裝世界，設計師會展示華麗又前衛的設計品，這些作品是為顧客量身打造的。而在1950年代晚期，就能發現早期的迷你裙設計，當時巴黎世家（Balenciaga）發行了布袋裝（sack dress）等簡單又半合身的服裝，廠商預期到流行的身材剪影將有不同的焦點，遠離了穿戴者的腰部。伊夫．聖羅蘭1959年為迪奧製作的高空鞦韆（Trapeze）產品線，則提供了不同的作法：有些裙子開始露出更多腿部，甚至還露出了點膝蓋。但庫雷熱在1964年的一套時裝系列，讓他成為取得最大國際知名度的人，《紐約時報》如此報導：「他備受爭議的褲裝、膝上裙和光亮的中靴自從上一季出現後，就使許多人感到興奮。它們的造型合理，同時也讓女性對自己的生活得到了大膽新觀點。」另一項獨特的巴黎配件，則是用綁帶繫在下巴的女用軟帽（bonnet），這類帽子也出現在官約莫在同時間製作的時裝照片中。皮爾．卡登和帕科．拉巴納（Paco Rabanne）等年輕巴黎名人遵循著官在倫敦奠定的方向，努力讓時尚轉向青春氣息和動作便利。法國設計師艾曼紐．甘和巴黎的多樂西．畢斯公司（Dorothée Bis）也對年輕且不同的風格需求做出了明顯回應。在英國，約翰．貝茲因他的裸露設計與短裙引來注意，特別是由於「卡斯巴（Casbah）」，這套服裝贏得1965年的年度服飾，目前存放於巴斯時尚博物館。但在現實中，正如官所觀察到的，是像她一樣的年輕女性和街上的女學生即興發明了短裙；官的設計放大了視覺效果，並將設計師迷你裙引進大眾市場。如同庫雷熱於2016年過世時，亞歷山大．福瑞（ Alexander Fury）在回應該報導時所寫，腿是優先重點：

……由於放縱的1960年代鼓勵充滿挑釁感的實驗，不只是服飾；早在時裝認為這點時髦前，街上的年輕女性肯定早已開始拉高了她們的裙擺，甚至比官發行成衣版本還早。那就是時尚中許多議題的核心：我不確定有人能確實將之占為己有，時尚屬於每個人。

席夢．戴勒蒙（Simone d'Aillemont ）為安德烈．庫雷熱（André Courrèges）的洋裝與夾克擔任模特兒，1965年照片由約翰．弗朗奇拍攝。（圖片來源／堡壘文化）

西里雅．哈蒙德為「惡棍（Cad）」連身裙裝擔任模特兒，1963年照片由泰倫斯．多諾凡拍攝。（圖片來源／堡壘文化）

有鑑於她在《官照自己》中的對時尚民主化的觀點，官這位設計師應該會同意上述想法。不過，登上頭條的視覺報導，才會寫下歷史；讓短裙在英國以外地區成為流行的關鍵時刻，是1965年10月30日，當時珍．詩琳普頓穿著白色直筒連衣裙出現在墨爾本賽馬競賽，沒有穿戴帽子、長襪和手套。她震驚了保守的墨爾本，並為全世界的新聞版面催生報導。在澳洲很容易買到瑪莉官設計的衣服，起初商店會進口激進派產品，之後設計品則由取得授權的塔弗斯公司（Taffs）生產，該公司在新南威爾斯（New South Wales）的聖瑪莉（ St. Mary's）有座大工廠。不過，詩琳普頓的洋裝顯然是由裁縫師柯林．羅夫（Colin Rolfe）所做，而長度比一般衣著短的原因，是由於缺少材料。

肯定的是，到了1966年，穿短裙的女性便成為倫敦稀鬆平常的光景：費莉西蒂．格林《每日鏡報》那篇標題為〈裙子觸及危險邊界了嗎？〉（Have skirts now reached fail safe?）的文章，便完美地彰顯出這點。文中包括15到20歲之間的秘書、學生和商店助理的照片，所有人都穿著洋裝與裙子，裙擺則「僅僅」長至臀部下方。

葛莉絲．柯丁頓和蘇．埃爾溫為附有掛頸綁帶的裙子與洋裝擔任模特兒。照片由泰倫斯．多諾凡拍攝。（圖片來源／堡壘文化）

瑪莉官為她的激進派批發系列製作的設計，在宣傳迷你裙的簡單線條時至關重要。莫琳．羅菲將兩項引人注目的激進派設計，重製為卡通般的時尚繪畫，陳列在販賣激進派產品的店家〔108〕。一件是用淺黃色亞麻製作的裙子，連接到掛頸綁帶上，外頭則套上窄版的羅紋毛衣。和丈夫彼得設計出「新粗野主義（New Brutalist）」建築的建築師艾莉森．史密斯森（ Alison Smithson），就擁有一件這種衣服，之後則將它送給巴斯時尚博物館；還有件目前收藏在V&A博物館的稍短版本，是為了1973年的倫敦博物館展覽所製15。現在很難找到來自1964到65年間、沒有修改過裙擺的原版服飾樣本，接近1960年代末時，裙子已普遍上升到危險高度，女性則經常自行修短裙子。

瑪莉官激進派廣告傳單，約1963年，瑪莉官資料庫。（圖片來源／堡壘文化）

激進派廣告單上的另一項設計，是件簡單的連身風格裙裝，有明顯的拉鍊和中央打褶上衣，由葛莉絲．柯丁頓擔任模特兒，泰倫斯．多諾凡拍攝。這件洋裝的原版設計，或說是套非常相似的洋裝，名叫「海瑟」，現在是私人收藏。畫像上加注了給樣本製造商的指示，強調這件「極短」洋裝上的關鍵官元素，像是充滿對比的壓線、附有「裝飾性拉鍊」的貼袋和從臀部延伸到胸部的修長皺褶，加上維達．沙宣式的鮑伯頭、漆黑雙眼和蒼白嘴唇，彰顯出官風格的發展，逐漸轉換成「摩德文化」和極簡主義外型，並用平紋織物製成，少了1960年代早期的歷史影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