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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遊秘境

冒險熱 獨木舟篇

2015/08/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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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潭還能有秘境嗎?有的。划獨木舟就成。

曾經,當這兒的「鬧區」──日潭,上萬人像下餃子般泳渡時,一小群獨木舟人正在「郊區」──月潭,划船嬉戲。他們有時並肩航行,三五好友一路談笑。有時則各別划向獨處的角落,或帶本書,或打個盹,或啥事也不做。

一般遊客想拜訪潭中的拉魯島(原名光華島),只能搭遊艇。獨木舟友則愛從月潭划向此島,五感享受自是不同。

夏日清晨,行船拉魯島途中,一簇簇浮田(潭中以竹排或膠筒做成的大浮台,上種花草,以吸引魚兒產卵)上,盛開著野薑花。因為巡航速度緩慢、因為清晨的寧靜,你會聞到空氣中的野薑花香,聽到水被船槳劃開的回聲。而眼前的潭水,如剛沐浴般純淨。

潭中一小舟,總是讓碼頭上搭遊艇來的觀光客又驚訝又羨慕,直問這船從哪裡來。世居月潭月牙灣、現將自家前院闢為露營地的陳俊卿,向此潭風景晨昏定省一輩子,報出他心中的「日月潭三美」時段:清晨,西北雨後,以及好天氣的月圓時分──滿天星將陪你夜航、入眠……。

特殊的奢華享受

獨木舟,這三、四公尺長的無動力小舟,會以比你想像中更深的力度,輕輕撥開你幾十年來,大約如此的陸上生活,畫出一道自由的秘徑,引著你在水一方欣賞世界及自己。

台北縣三芝鄉的淺水灣,沿岸有一排異國風情餐廳。多數到這看海喝咖啡的人,是從市區開或坐一個多小時車子。

不過,穿著水上運動服的獨木舟悠哉一族,則選擇以相反的方式享受這一杯咖啡──划獨木舟,從海上來,往咖啡館的後門靠岸,然後手持著槳走向櫃台。這船槳,總是引來店裡客人好奇和崇拜的目光。

划獨木舟,不像遊艇般得有碼頭停靠、得加油、得有執照。也不像帆船、風浪板等得張帆。不會像香蕉船、橡平艇、腳踏船般無續航力。更不會像水上摩托車囂張跋扈、打擾生態。而且,它會讓你擁有和一般只在陸上旅行的人,全然不同的驚豔。




獨木舟教練李榮溫就有好幾次身歷其境、至今不敗的震撼。其中一次,是在海上看玉山日出。當時,他和第一位以獨木舟環台灣島的張銘隆,挑戰台灣海峽黑水溝。從嘉義到澎湖再到台南跨島,單程就約十三小時。回程時,他們極早摸黑從澎湖出發。

清晨在台灣海峽上,太陽仍從玉山所在升起。但從遠方海上看海拔近四千公尺的第一高峰,並非高聳懾人,而只是謙卑貼近水面的一個小凸出。太陽光掙出那小點之後,霎時紅光灑映藍洋。放眼望去整片大海,只他們這一葉孤舟,奢侈獨賞這般仙境。

如果你也想為開始重複的旅行或運動,添個保證帶來新鮮風景的水上工具,實在沒有比獨木舟更自在、更負擔得起、容易上手的選擇了。以入門的全新單人平台舟來說,三萬元有找。這筆錢,還買不到一個名牌包包。

已存在地球上四千年的獨木舟,細瘦平身,單人舟一人可扛起。靈活的獨木舟早已將多少人的生命情調,輕輕從陸地無限延伸至水上。最獨家的是,不少水路秘徑只有獨木舟鑽得進,也只有慢慢划船的手工樂趣,兩岸好景才不匆逝。

輕鬆的健身方法

就我們這回採訪遇到的,無論是玩家級的上癮者或是來體驗的好奇者,沒有人不在五分鐘左右就學會基本操槳動作、三十分鐘內就能在平穩水面上划個暢快,是全體一致、一試就愛上它。

你還能進階探究更深的水文、氣象、天文、海象等,並和同好組成相互幫忙的小隊,一道挑戰長途的海上越野或跨島之旅。這幾乎可以玩一輩子。
 
想開始嗎?你可以趁個半天時光,甚至工作前後的空檔,偷閒至附近的河流、湖泊、水庫輕鬆划划,當成上健身房般尋常。

先別說這怎麼可能。前台北市副市長、東華大學教授葉金川,不會比大家不忙,他就做到了。在花蓮的日子,葉金川每天凌晨五點多會去鯉魚潭運動。一週中有兩、三天,一定會留給獨木舟,進行繞湖一周約一小時的巡湖起床號,無論陰晴。

他覺得,鯉魚潭好天有好天的亮麗,雨天有雨天的氣氛。尤其選日出前下船,襯著水色山景,晨曦從暗褐到暗紅到金黃,只有早起才能見著這微妙景致。加上此刻觀光客尚未湧至,水面都只他一人獨享,彷彿私家湖泊。連葉金川讀國中的小兒子,也是一划獨木舟就愛上的。

甚至,不會游泳的人也能學划獨木舟。

現代人休閒用的海洋獨木舟,原型來自愛斯基摩人維生用的獨木舟。他們在冰天雪地中划著船捕魚打獵,就不會、不敢也不能游泳。愛斯基摩人學會盡量不讓船翻(你將來可以學),或是在翻船的第一瞬間就以自身腰力扭回來,這一招稱「愛斯基摩滾翻」(你將來也可以學)。

現代應對翻船更簡單:救生衣。只要不嫌麻煩全程正確穿著,真翻船人還頗難悶在水裡。

輕鬆的學習經驗

為了確定「不會游泳也能划獨木舟」是否為誇大的廣告詞,號稱自由式會換氣,但不敢踫踩不到底水域的我,參加了「中華民國休閒獨木舟協會」的海洋獨木舟一級課程。

這時候,第一個小冒險出現了──就像學滑雪得先學安全的跌倒,學獨木舟也得先故意翻船、再學自救及互救。為了翻不翻船,有學員磨蹭了一、二十分鐘……。輪到我了,只好硬著頭皮一二三說翻就翻……。說真的,接下來反而好辦。

獨木舟運動已有一套科學的自救與互救系統。救生衣會讓你自動浮起,然後人再藉著船與槳的槓桿,自行爬回船上。我親眼目睹:近一百公斤的人也做得到。

當然,真的到海上練習,遇到貨真價實的海浪,又是一陣重新適應。不過一回生二回熟。將來划得起勁,還會主動跳進海裡浮潛、游泳,圖個清涼呢。在屏蔽式水域上划船體較寬的平台式獨木舟,想翻船都得用點力才成。

休閒獨木舟協會理事長孫兆鴻說,風浪達四、五級、白浪頻繁,他就不建議下海。「這時候還划船,就不叫休閒娛樂,而是奮鬥求生了。」

早在一九九七年,孫兆鴻就參加了美國國家戶外領導學校(National Outdoor Leadership School,簡稱NOLS)之「海洋獨木舟指導員」認證課程,成功和團隊完成加拿大西岸二十八天、三百公里的無補給越野,並將這套完整的獨木舟教學系統帶回台灣。

有趣的是,上孫兆鴻的獨木舟課,有大半天,都是乾的。



他會先將獨木舟小史,以及風、浪、潮、流的關係,說得一清二楚。然後告訴你如何看氣象局的潮汐預報、漁業氣象(內有風向、風級、浪高等等),判斷適合獨木舟出海的時機。

學看海圖(Chart)更是安全動作,至少你要懂海洋等深線、航道、港口等等基本標示,免得自己划到哪兒皆不知。先了解在海上划船是怎麼一回事,到湖泊等屏蔽式水域也較能應對自如。

海洋的自然教學

為了印證這些紙上知識和獨木舟的關係,也為划船去享受美景加咖啡的誘惑,我繼續參加海洋獨木舟二級課程。在這一階段,指導員將帶著學生從三芝、石門交界的麟山鼻海域,划到淺水灣附近──這是來回約十二公里的越野航程,而且不得停槳。

在海中,踩不到水底和不太會遊泳這些事,竟完全沒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光是時時記得以腰力而非雙臂划船、划成直線,就有得忙了。

三級多的西南風加上施力不平均,讓我的船頭總是偏一邊,以槳修正一下又偏另一邊。不過歪歪扭扭的划船是初學者的權利,大約半年才能划成直線的。

然除了繼續前進,別無他法。尤其回程時,風突然變大,浪頭高時看不到同伴,還真有點毛。我們小心翼翼學著盡量看遠而不是看自己,感覺浪的頻率、方向與風的來勢,並以身體與槳柔軟的順勢平衡船隻……。

那杯咖啡最後是沒喝到。因為要避開夏日午後的雷陣雨,大夥兒早上六點就出發,咖啡館還沒開門。淺水灣前一公里的小沙灘,是咱們的休憩點。那更好,更安靜,而一杯水的滋味,甘美已足。

回到起點風浪已緩,彷彿剛才沒事,小舟宛若輕撫湖泊。回家後,雙臂微酸了一整天,可見姿勢還差得遠,但仍想著下回要到哪個風景去巡航。

這種肌肉酸痛,比起鎮日坐在電腦前而引起的腰酸背痛,可令人期待多了!

【延伸閱讀】輕鬆分辨獨木舟

愛斯基摩式獨木舟(Kayak):源於北極圈伊努特人(Inuit)狩獵運輸的工具,單槳桿、雙葉槳,雙邊划行。「框架蒙皮」(獸骨外蒙上獸皮)的格陵蘭舟是主流,也是現代海洋獨木舟的原型。是座艙式的,流線型,續航力高,適合海洋、湖泊航行。

印地安式獨木舟(Canoe):源於北美洲印地安人的狩獵運輸工具,單槳桿、單葉槳,單邊划行。艇面是開口的,舟體較寬,裝載能力強,適合大陸型河流使用。但速度比Kayak慢。

【延伸閱讀】何處學習獨木舟?

獨木舟雖能輕鬆上手,但為了安全休閒,高度建議付費上課。

1.中華民國休閒獨木舟協會:在台北三芝有座基地,有泳池可練習,有房間、營地可供住宿,有造船廠學習手工打造格陵蘭舟,還能提供旅行嚮導,是五臟俱全的訓練中心,學船優選。(02)8866-2558

2.中華民國獨木舟協會:從激流到海洋舟都教。(02)8923-5476

3.台灣獨木舟推廣協會:班底是台灣獨木舟技術學院,成為會員可參加正式活動。(0937-920-091)

4.李榮溫教練:李教練為中華民國輕艇協會副秘書長,協會在日月潭有個基地,由李教練訓練激流獨木舟選手。但他也能代辦獨木舟教學。(0912-338-454)

5.澎湖.海雅客獨木舟之家:到澎湖這獨木舟勝地划船,海雅客有船和教練。(06)927-0199

6.花蓮.光合作用探索學校:東部稀有的戶外運動教學中心。(03)835-7992

7.台北市露營休閒車協會:總幹事賈毅堅有40艘獨木舟搭配近水域團體露營。(0922-720-202)

8.台北縣.微風運河:臺北縣政府設免費體驗課程並供船。(02)2960-3456。

9.屏東墾丁.A-wu海洋舟俱樂部、夏都沙灘酒店:備獨木舟活動。A-wu:(08)888-2326、夏都:(08)886-2345

10.花蓮秀姑巒溪.青流泛舟:是近日在當地推出獨木舟活動的首家業者。(03)887-3042

11.花蓮鯉魚潭.野地能量:在此備有一批船,可預約。(02)3393-3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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