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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歸自然與自由之島

2015/08/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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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美洲最南端的一千英里是一道像畫筆揮灑出來的海岸線,其收尾處為合恩角(Cape Horn),大西洋與太平洋在該處交會。然而在另外一邊,我們會看到有個群島,就像從筆尖落下的幾滴墨漬,彷彿遺世獨立一般。我們從智利的聖地牙哥市(Santiago de Chile)起飛,沿著安地斯山脈(the Andes)的叢山峻嶺往南飛向巴塔哥尼亞高原(Patagonia),然後轉向東邊,最後一個小時的航程都在無垠的海面飛行,最終在一個就各方面來講都與英國極為相似的島上降落。

每天都跟企鵝當鄰居

史丹利市(Stanley)是群島的首府,市中心有一座紅色的電話亭。在酒館裡,你可以吃得到咖哩薯條(curry and chips),味道還算不賴。如果你想到南極的話,在此你已經完成十分之九的路程了耶!有五個不同品種的企鵝住在福克蘭群島上:國王企鵝、巴布亞企鵝、麥哲倫企鵝、跳岩企鵝以及罕見的馬可羅尼企鵝。看著眼前這些不會飛的鳥群聚在一起,讓人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牠們好像是站著在等待目睹一件從所未見的大事發生。

跟這裡大多數的野生動物一樣,牠們選擇一個絕佳的島嶼定居,四周海域裡有大量的磷蝦、烏賊以及魚類。在其他任何有人類定居的地方,都看不到數量如此龐大的企鵝群。史丹利市建城已經將近一百七十年之久,但至今仍保有一種拓荒的風味。這裡的擋風牆與屋頂都是一種鍍鋅的鐵片做成的,就是所謂的「波浪狀鐵皮」—— 它們是這裡最好的建材。散布四處的屯墾農場,曾是島民生活重心所在,如今幾乎所有福克蘭人都住在史丹利市,並在此工作。

野生海灘的企鵝舞會

開著車子繼續往北走, 陸續經過一些與一九八二年那一場戰爭相關的地名, 像是海里耶山(Mount Harriet)、坦伯蕩山(Tumbledown),然後在荒野中馳騁一個小時之後,就到了野生海灘(Volunteer Bay) ,這是一個企鵝與人類比鄰而居的地方。當我逼近沙丘時,在日正當中的陽光下,眼前的景色仿如特效一般,企鵝與人的形影同時在我的眼前出現。

這一千多隻的國王企鵝大多聚居在比沙丘更為內陸的鄰近地區。牠們當然是衣裝最為華麗的一群,而體型較小的麥哲倫企鵝則像是一些路過的不速之客,打著黑色領結,正要去參加雞尾酒舞會。國王企鵝的外形有皇室的貴氣,偏偏叫聲就像那種踩到會出聲的塑膠玩具一樣吱嘎吱嘎亂響,顯得很不搭軋。仔細一看,當這些舞會的來賓們發現自己的空間遭人入侵時,牠們的脾氣就會開始變差。這些國王企鵝要如何維護牠們的社會秩序呢?通常是用翅膀給對方一巴掌,或者用鳥嘴去啄,下手還挺準的。

充滿野性之美的海獅島

然而,群島中最受注目的野生動物棲息地還是海獅島(Sea Lion Island),它在東福克蘭島外海九英里處。這裡的海獅可不是像好萊塢電影裡那些油油亮亮,只會小聲吠叫的傢伙,透過訓練學會了用鼻子頂海灘球。從這裡成年海獅們的吼叫聲與頭上的鬃毛看來,牠們的確像陸上的獅子一樣充滿威嚴。在島的南邊,從懸崖往下看,我們即可目睹動物圈的「物競天擇」之道:一隻雄性海獅(海獅中的老大)彷彿海灘之王,坐在牠那成群的妻妾中間,另一隻體型較小的,則是自己孤零零的待在十幾碼之外,下巴擺在一片岩石上,狀似喪家之犬。

自由的樂趣就是生活本身

十幾二十年前,福克蘭群島的羊毛產業開始式微,人口慢慢外流。身為一個衰亡帝國的海外前哨站,沒有人知道福克蘭群島未來的命運為何。然而,如今島民們比較不會把家鄉當成一個前哨站,因為這裡有許多事物令他們感到自豪—— 從他們為保護野生動物所付出的努力,到他們自立自強的精神,還有那種到處可見的社區向心力。

就天然條件而言,福克蘭島也許是一個謀生不易的地方,但島民們各個都為此而有了充分的準備。喬吉娜曾住過英國與澳洲,但就像大多數的年輕福克蘭人一樣,如今她選擇留下來。如同她所說的:「我想,每個人都應該到別處去住一陣子—— 一直待在家裡就太不健康了。但在我看來,有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會再回來。這一種自由比什麼都還重要。城裡的生活當然好,但是當規則太多,就開始討人厭。在我的島上,每天都有趣事發生,即便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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