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也是小津電影迷
2015/08/03
- 文字 / 葉代芝
小津安二郎,逝世至今五十年,但這位日本導演,仍持續被全世界的導演懷念。
大導演李安還在美國念電影時,就追著小津電影跑,他和作家馮光遠,都是小津粉絲,彼此還會互相交換訊息,哪裡有放映小津的電影,他們就往哪裡去。不僅如此,德國大導演文溫德斯、台灣的侯孝賢,到新一代的易智言全崇拜他。甚至,英國電影協會與權威的《視與聽》(Sight & Sound)雜誌每十年一度的票選,最近一次,也就是去年,全球導演票選影史最佳電影第一名,就是小津的代表作「東京物語」。
這部六十年前拍成的電影,魅力在哪?「沒有什麼太戲劇化的地方,但卻能不著痕跡的告訴你,生命的改變讓人失望……,它用東方的敘事手法,抓住我的心,」李安接受國外媒體訪問曾說。這部片描述的是二次世界大戰後,日本家庭關係受到工業化影響,親情疏離的問題。但片中沒有批判,而是透過平山老夫婦,從鄉下到東京探望子女發生的一連串事件中,淡淡的描寫出日本傳統家庭如何分崩離析。
平山老夫婦,到東京探望長男、長女和已故二兒子的媳婦,結果親生孩子忙著工作,反倒是二媳婦這個外人,讓他們感受到親情溫暖。老人家的失落,透過落寞的背影,輕輕帶過。
而小津獨創的低視角拍攝手法,也是這部片的一大特色。因為在一九五○年代末期,廣角的運用相當流行,還有許多花俏的運鏡手法,但小津自認,比花俏,他比不過別人,所以他遵從自己內心的視覺語言,用了更多近距離角度,這個相當於人蹲在榻榻米上的視角,塑造出一種透徹、靜觀的眼界,是東方美學的傾聽和注視,「他這樣(低視角、靜觀)的手法現在已經成為常態,東西方的導演都成為他的信徒,小津等於是影響了近半世紀的電影圈,」 金馬影展執委會執行長聞天祥說。
他也極少移動鏡頭,現在看來,就像是鏡頭擺著不動在拍電影,運鏡簡單到不行,但在那個時代,卻是突破西方壟斷的電影敘事手法。像以前拍攝對話,都要學西方那一套,遵守一百八十度的規則,以對話兩人連成一線,鏡頭要在這條線的同一側拍攝,小津卻不這樣做,而是直接把鏡頭帶到說話者面前,一樣的低視角,讓對話者的畫面跳接。即便沒有劇烈運鏡,六十年後再重看,質樸的電影語言更能描繪出細膩情感。
不過,也因為運鏡變化不大,現代人再看這部電影,也許會覺得節奏有點緩慢。
但「慢只是小津所有看似壓抑與限制的元素之一,然而在他看似局限的世界,他又能超越這些限制,才更令人嘖嘖稱奇。節奏慢下來,也讓我們有更多感受。」聞天祥說。像東京物語中平山老先生,在東京與老友異地重逢,老男人們在居酒屋裡緩緩的訴出與長大了的孩子相聚的困擾,不疾不徐的節奏,同時也留給觀眾更多時間一起感受劇中人物的情感。
今年正是小津逝世五十週年,片商也特地推出了小型紀念影展,用數位修復「東京物語」。此外,還有日本名導山田洋次重拍、向小津致敬的「東京家族」,都將在四月上映,讓我們有機會重溫影響全球大導的風采。
【延伸閱讀】小津安二郎影展
世界百大經典名作「東京物語」數位修復版
上映日期:4/5
上映地點:光點華山
【延伸閱讀】向小津安二郎致敬──「東京家族」
上映日期:4/19
上映地點:光點華山、信義威秀、國賓長春
導演:山田洋次
主演:妻夫木聰、蒼井優
小檔案_小津安二郎
生卒年:1903/12/12~1963/12/12
得獎:日本紫綬勳章、藝術院賞
代表作:東京物語、晚春